静,大到连周熠都震惊的程度,他才知道周宗贤这是对丁小伟真上心了,竟到了这般不管不顾的地步。钱管家曾问过他,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坐实丁小伟和周宗贤的奸情,让周太安醒来除掉周宗贤,可周熠心里清楚,这事被捅出去死的只有一个丁小伟。让那个孩子变成第二个自己吗?他做不到,更何况太不值了,如果用丁小伟的命把周谨行周宗贤两个人都从现在的位置赶下台才合适。于是他默默让钱管家处理了那些可能会告诉周太安真相的仆人,又嘱咐了自己安排在周太安身边的眼线都闭上嘴。
不能用丁小伟把周宗贤拉下马,但可以用六姨太恶心下周宗贤,周熠算不准周宗贤会用什么借口搪塞周太安,想必周太安也不会在乎。但周熠清楚六姨太一定不能活着走出情报处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周家没人在乎不代表六姨太家也不去要人。六姨太原本是个在饭馆弹琵琶的,那曲子弹得虽说不上多好但胜在风情十足,她家里只剩个酒鬼哥哥,收了周家的钱就把她欢欢喜喜的送来了。周熠安排人去六姨太家里交代那个酒鬼哥哥来周家要人,那酒鬼自然乐不得抓住这个打秋风的机会。
晚饭后又落了雨,今年立春后的雨貌似格外多,外面电闪雷鸣杜鹃怕雷声惊扰丁小伟和孩子休息走出屋子去关外屋的门,回来刚想把孩子抱去百灵那睡就看到丁小伟睁开了眼。他生产时失血过多,此刻原本小麦色的皮肤也蒙上一层苍白,看着就没什么精神。脸颊也从怀孕时的饱满凹陷下去,他刚睁眼就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孩子,孩子瘦瘦小小一个包裹在襁褓里。院子里因为丁小伟的苏醒又充满生机,先是百灵欢天喜地的去请医生,请三爷,没想到刚冲出院子就和周宗贤撞到一起。周宗贤最近每晚都会回来看看丁小伟,他貌似性子变沉稳了许多,大多数时候就在床边坐着默不吭声,通常是坐个一两个小时就走了。没人知道周宗贤望着丁小伟的时候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就连现在丁小伟醒了,甚至海波都欢天喜地的,最该高兴的周宗贤却只是浅浅笑笑,连见丁小伟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他抬起帘子,看到杜鹃把丁小伟架起身在后背垫了软垫子让他靠在床头上,又抱起孩子轻轻放在丁小伟怀中。丁小伟有点笨拙,也是头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双手不知怎么摆放好,杜鹃又给丁小伟摆姿势,教他怎么抱孩子。丁小伟还是不敢用力,只虚虚把孩子放在自己腿上,笑着看了孩子半天才轻轻把头和孩子的头靠在一起蹭了蹭。
周宗贤放下帘子,脑海中突然想起六姨太临死前咒他那些话,他杀孽太重,丁小伟和他在一起能得善终吗?周宗贤前半辈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不管不顾的,有周家给他兜底,肩上又没有担子。母亲去的早,和家里人不亲,哪怕周太安交代他一些家里的事,他也是先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可时间一久就好像一只漫无目的的风筝,风的够高,却没有目的地。直到丁小伟拽住了他的风筝线,慢慢把他拖回地面他对生活才有了实感。有了牵挂也有了顾虑,他不能再那样我行我素,也不敢再不考虑丁小伟的情绪。就连海波问他怎么不进屋看看,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法加入那幸福的氛围。
周谨行从小在外宅长大,直到大少爷死了才被承认身份接回周家。他确实对后宅这些弯弯绕绕不设防,也没想到周老太太那样一个虔诚礼佛的人会出手。他原本计划在丁小伟生产前回周家再打点,周太安在家总不至于让丁小伟出意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周太安在这节骨眼上病倒,接到周太安倒下的消息他就第一时间启程,但也没算到变故来得那么快,就短短几天,丁小伟竟然早产了。收到杜鹃的信后他不是没有担心,但看到丁小伟顺利生产孩子长得像丁小伟他又松了口气。这个孩子几经波折还是顺利降生了,丁小伟和他的孩子,他们竟然有了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自从救了丁小伟这个意外发生后,和丁小伟有关的一切都脱离了周谨行的控制,但这一刻周谨行确实是发自内心欢喜的。他们不眠不休的跑死了两匹马,终于在今天凌晨回到了周家。
昨天夜里下了雨,地上现在还湿漉漉的一片,周谨行下了马车没理会打扫的仆人径直往丁小伟的院子赶,走到门口才看到站在那的周宗贤。周宗贤一身军装,腰侧还别着配枪,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都在沉睡。周宗贤就一个人守在院子门口,明显在在等他。对于周宗贤在丁小伟生产时候闹出的那些事周谨行不是不知道,他虽保护了丁小伟和孩子的命,但还是让周谨行厌恶。这么一对比,总显得自己对丁小伟漠不关心。自己那点若有若无的情谊在周宗贤那样轰轰烈烈的偏心面前,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周谨行往院子里走,本想着绕过周宗贤,结果周谨行往左走一步,周宗贤就也往左迈一步,死活就是不肯给他让路。周谨行不耐烦的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却没想到,周宗贤竟直接动手把周谨行打翻在地。虽然没使出全力,但周谨行的脸颊还是泛红后高高肿起。流光把周谨行扶起身,周谨行又站在周宗贤对面。两人不让分毫的对视了一会儿,周宗贤才开口:“你以后给我离丁小伟远点!”周谨行不以为然往周宗贤心窝子上扎刀子:“凭什么?你和丁小伟什么关系?你做这事,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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