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先是前些年刚被选定当家人的周家大少爷在一场学生运动中被误杀白白送了命,又是去年大少爷的爹周老爷生了一场怪病不到三天就一命呜呼华佗再世也难救,前段时间就连一向硬朗的周老太爷周太安也在某天夜里中风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转着眼珠。周家人是中医也看了,西医也治了,怎么都不见好。直到周老太太身边一个很大岁数的婆子对周老太太说找个“会看事”的仙人给看一下,周老太太才猛然想起生病还有“实病”和“虚病”这一说法。周老太爷这病来得蹊跷,周家这几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是该找个“会看事”的给好好看看。可周老太太是周太安的续弦,这么大的事她一人做不得主,便赶紧让丫头请来家里的几位少爷商量。
周老太爷虽然风流了一辈子娶了七房姨太太,可留下的子嗣并不多。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去年死了,二儿子一直以来都是个不安分的被他打发到南边去了,小儿子现在才十七岁叫周熠,是周老太爷的老来子。周老太爷一开始很是疼爱这个老来子,也很是疼爱这个生了老来子的七姨娘,但七姨娘和大少爷偷情被抓,被周老太爷投井杀了。周熠的血统也存疑,但好歹也是周家人,周老太爷便留下了他的性命,只是现在在周家身份尴尬,任他自生自灭罢了。剩下的两个儿子分别给周老太爷添了三个孙子。和七姨娘偷情的大少爷死了,二少爷周谨行是周老爷和外国女人一夜风流得来的私生子,之前一直养在外宅,是大少爷死后,才接回来帮周老爷争夺家产的。三少爷周宗贤这一脉在之前的家族夺权中落败,后买了个官从了政,又进了现在北平城里权力最大的情报处当副处长,混的如鱼得水。
不一会周谨行和周熠都到了主屋,周老太太坐在主座上喝茶。周家祖上是北平有名的大地主,家里有几千亩地,是做粮食生意发家的,然而这几年的生意做的愈发大,可以说整个北平里老百姓的吃穿用度都离不开周家。虽然北平早已被日本人占领,但周家的生意丝毫没受影响,当铺开了一家又一家,粮店也是。老百姓典当物品换粮食,卖东西的钱和买粮的钱统统进了周家的大门。周谨行接手周家的生意后,今年的利润更是翻了一番。
虽等了许久但周谨行却丝毫没有生气,他今日穿着深灰色的长衫,虽是有着明显的外国人的长相,但却丝毫没有穿的不伦不类,反而衬得他气质高贵。他边笑吟吟的给周熠倒茶,边关心的问候他最近的生活情况。周熠是个沉闷的性子,只偶尔回周谨行一两句。好在周谨行性格好,也没有冷场。三人等了许久周宗贤才来,他穿着军装,腰上还别着枪,显然是直接从情报处来的。见人都来全了周老太太才发话:“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件大事要和你们商量,是关乎老太爷病情的。”三人谁都没搭话,周老夫人继续说:“城里有个很出名的李仙人,我想请他来给老太爷看病,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周老太太说完了话就接过丫头手里的茶边喝边打量这三位少爷的神情,周谨行还是笑吟吟的明显在思考,但没吭声。周熠头都没抬,好像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的漠不关心。只有周宗贤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回答周老太太:“老太太,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全北平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一个靠一张嘴忽悠人的神棍能有什么办法?”周老太太并没有训斥周宗贤,而是看向周谨行继续问道:“二少爷你怎么看?”周谨行恭敬地微微低头回答:“这件事您做主就好。”看周谨行没有异议,周老太太才继续说道:“老太爷这一病不起,周家全家人心惶惶,你们几个也算有孝心的,无论是家里还是家外的事都打理的很好。但无论如何,老太爷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信他不会就这么垮了。如今是中医西医都看了也没办法,现下只剩这条路了。”周老太太的话掷地有声的敲打着在座每一位,周宗贤立马变了脸,阴深深的看了周谨行一眼,只见周谨行好像没听到似的还是面带笑容的附和老太太:“爷爷他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老夫人您也别太挂心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定下了这事儿,三人从主屋出来。周熠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周宗贤站在门口点了支烟,等周谨行出来往他身边凑上去,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二哥,我听刚才老太太那话,像是点你啊!她这么给你难堪,你还能稳得住,这厚脸皮的功夫,我可要和你好好学学。”周谨行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宗贤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和他寒暄的意思,但语气还是微微加重说道:“宗贤,不要胡说!现在家里一团乱,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周宗贤最烦周谨行这一副当家做主管教他的样子,只轻蔑的哼了一声停在原地,望着周谨行走远的身影狠狠踩灭了烟头骂了一句:“杂种,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想想这当家人的位置你能不能坐得稳?”
第二天周老太太的贴身婆子包了厚厚的银钱去寻“李仙人”,可这“李仙人”居无定所,婆子打听了一天天快黑时才在一位农户家找到人,“李仙人”正忙着帮农户接生小牛犊。婆子说明来意把银钱往“李仙人”眼前一放,谁料那老头看都没看一眼只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留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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