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如同被人缚在网兜里动弹不得的憋屈感深深萦绕着他。
林豫不是没有权衡,他毕竟是个男人,被谢钦这么逼走,他一辈子都会瞧不起自己。
翌日天气放晴,林豫匆匆披上外衣,径直敲开了沈瑶的宅门,亲自来到后院将那曾被谢钦敲垮的围墙一块块垒起来,他在这一带毕竟住了数年,人手也熟悉,很快喊了两名工匠将那堵墙给整严实了。
沈瑶对林豫的表现是满意的,若这男人这么快便屈服,真是白瞎了三年的相识。
谢钦晨起,换了一身雪白的宽衫,就站在亭子里默默看着,他站了片刻,转身换了朝服回了皇宫。
林豫这一日便帮着沈瑶守在铺子里,一人很默契没有提昨日的事,就这么晃了一日,到了第三天,市署给他递了消息让他过去,林豫亲眼看到前几日对他置之不理的官员客客气气,将船隻的过关索引给了他,林豫捏着那张过引,心情五味陈杂。
应酬完市署的官员,去了一趟水关招呼弟兄伙计们上岸吃酒,大约傍晚时分,晚霞漫天时回了九阳巷,结果瞥见沈瑶的铺子前聚了一伙儿,他立即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就看到一穿着锦衣华服的矮胖男子,手里捏着一封家书站在众人跟前,朝沈瑶指指点点,
“我林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在黄州可是首屈一指,我大哥乃父亲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已给兄长定了一门亲,他却在外头自个儿寻,我父亲得知已病倒在床。”
“沈娘子,你才貌双全,难道要给我哥做外室?”
“我父母信中已言明,绝不答应让一个寡妇做我们林家的长媳。”
碧云给气死了,抬着一碗蒸笼剩下的热水往那男子身上一泼,
“哪里来的落魄户,我家娘子才不稀罕,还有,我家娘子不是什么寡妇,她”碧云待要坦白,却被沈瑶捂住了嘴,
人群中大多是附近的邻里,平日与沈瑶交好,也心疼她一个女人家撑起家业不容易,只是这门婚事只有里长为媒,着实不见林家父母的身影,暗地里不是没人诟病,亦有人问林豫,林豫隻说父母老迈,不能来京,回头会去黄州补办婚宴,这事便过去了。
可如今林豫家里来了人,带来了长辈的信,表明不满意这门婚事,这对沈瑶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林豫闻言恼羞成怒,衝过去一拳将继弟揍倒,
“你个混帐东西,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什么订了一门婚事给我,那是你母亲家里的侄女,恨不得将我绑在你们那艘船上,我母亲在世时,你母亲便与我父亲暗通款曲,如今见我寻了如意人,又想着来破坏她名声,你们这群混帐,都该死!”
林豫怒不可赦,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如今悉数发泄在继弟身上,那男子眨眼间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众人连忙上前将林豫来开,那林一公子被打了一顿,越发气愤,大声嚷嚷,场面鸡飞狗跳。
要说唯一一个镇定人就是沈瑶了。
林豫挡在沈瑶跟前,摇摇颤颤,他几乎已不能自抑,扭过头来,衝沈瑶挤出一道艰涩的苦笑,“对不起,瑶瑶,是我没处理好家务事,让你委屈了,走,咱们回去。”
林家的事沈瑶并非不知,她也没打算与林豫回黄州过日子,隻计划着回一趟黄州,算是全了一个脸面,至于林家如何她并不放在心上,她以后还是要在京城安家,因为展儿会在京城读书。
她含笑道,“不要难过,我没事。”
话音一落,一道修长的身影很突兀地站在人群中,大约是感受到来人气势凌凌,大家伙不自禁让开一条路。
谢钦目光冷冷落在那匍匐在地嚎啕大哭,还在嚷嚷什么寡妇克夫的男子身上。
林豫看到谢钦出现,脸色一下子铁青铁青的,他指着继弟,对着谢钦怒道,
“就为了逼我袖手,你弄来这么一个人寒碜瑶瑶吗?你有什么招儿衝我来,别伤害瑶瑶!”
谢钦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解释,他宁可往自己身上捅一刀,也不可能去伤害沈瑶,他朝那男子撩了撩眼皮,吩咐身旁的侍卫,
“将此人扔去城外乱坟岗喂狗。”
两名侍卫上前,一人架住对方,另一人往他后颈呼了一掌,那男子立即两眼一翻晕过去。
人群顿时不寒而栗。
九阳巷一贯住着小老百姓,即便有些地痞流氓过境,也极少有人敢堂而皇之喊打喊杀,这么一个人,生得芝兰玉树,清隽无双,一露面便杀人,大家心头惴惴纷纷避开数步,又时不时将探究的目光瞄向沈瑶。
林豫也呆住了,他也料到谢钦有手段,却不知他如此心狠手辣,说杀人便杀人。
那可是他继弟,回去如何跟父母交待。
林豫脸色都吓白了。
谢钦看穿他的心思,淡声道,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与你无关。”
一行人回到沈瑶的宅前,林豫有些魂不守舍,双手撑在廊柱,显然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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