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苏清风不想占这便宜,但是齐汉却一反常态,强硬地让他收下。这么多天来,他也算是把苏清风做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经济方面,给苏清风什么支持。但是苏清风照样一日三顿的,将明老太太养得万分精细,甚至那么多天来,老太太一直躺在病床上,对着雪白的墙壁,呼吸着充满消毒药水的空气,非但没有消瘦,反而脸上多了一些红润的光泽。这些行动和心意,齐汉没有说,但都在心里记下了。只是先前他看苏清风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所以也一直没有开口。如今难得看到苏清风对某样东西感兴趣。不就是一套四合院吗?这房子还在齐汉的名下,只是给崔家人借住而已。齐汉打定主意,回去以后,就把这四合院挪到苏清风的名下。眼看公安队伍走远了,苏清风见齐汉还有些出神,知晓他心中并不是表面上说起来那样,毫无波澜。想了想,他终究还是开口,“要不……我们也去看看?”齐汉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看看吧。”对于齐汉而言,王安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来,或许跟他过去的生活环境和家教有关,二来……那就是这几年,他自己也没有把这小孩教育好,所以才落得现在这个局面。齐汉说出心里面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沉寂,显然,闹了今天这么一出,他也有点寒心,以至于对自己的教育方式,都有些不确定了。苏清风听完,差点就翻了个白眼。“您可给我拉倒吧。您也不想想,王安国进入齐家的时候,都十几岁了,性格都成型了,您又有工作要忙,怎么可能把精力都花费在他身上,就为了掰正他的性格?”“王安国的性格,说得好听点,那是豪爽,难听点,就是莽直,不听劝,是非不分,易怒易躁。您又不是他亲爹,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干啥?”苏清风的话说得不好听,但神奇的是,齐汉居然被安慰到了。他跟着公安的队伍,向前骑着自行车。落下一句话:“走吧,看看去。”来到公安的时候,苏清风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人。整个人蓬头垢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当齐汉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下子跪在地上,抱住齐汉的后腿,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崔秀儿。崔秀儿砰砰砰地朝地上磕头,没多久,额头就红了一大块,“齐汉,求求你看在我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娘家,放过安国吧。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不知好歹,是我歹毒,但是这些……跟我娘家和安国没有关系啊!”“当牛做马这么多年?”齐汉没听见这话,还算好。一听起这话,火气顿时起来了。“崔秀儿,这么多年,你没有工作,我付出钱票,让你打理家里的一切,我们两人分工合作,怎么到你嘴里,反而都是我在奴隶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我娘的,那么多的伤疤、烙铁印、甚至针刺入皮肉里……我都会一一跟你计较的。这一切,你就慢慢等着吧。你想死,都没有这么容易。”崔秀儿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望着齐汉那双阴戾的眼睛,无端地打了个寒颤。旋即,她就看到齐汉再度直起身子来,淡淡地开口,“忘记告诉你了,王安国和崔家人,想要诬陷我,但是却反被查出,私藏老物件。现在他们也来和你作伴了。”苏清风抖了一下胳膊。好冷的笑话。崔秀儿听到这话,原本落泪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随后,苏清风似乎可以看到,她眼中仅存的光彩,一下子都熄灭了。连带着都忘记抱住齐汉的裤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那一刹,一滴泪水从她的脸颊滑下。苏清风在想,她这是悔恨,自己当初做了这事。还是悔恨……她完全可以做得再完善一些,让齐汉摸不着把柄。不过等到了这时候,思考这一切,都已经晚了。苏清风转过头,走出了公安的大门。……南方。某个灾区重建处。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苏三阳,有你的信。”苏三阳三步并作两步,朝前方大步迈来。
拿到手后,他看着这一张薄薄的信封,忍不住挠了挠头发,还有些奇怪。这次是什么情况?难道家里出事了?!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想到这一段时间来,每隔不久,就会给他打包各种生活物品的老苏家。那些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是平时急缺的。苏三阳拧着眉头,打开信封,发现是小侄子寄过来的。只是越看,他的表情越诡异,直到最后,他拧开的眉头骤然松开,大笑出声:“好啊,不愧是我侄子,就得有这种魄力。”苏三阳反复看了一遍信封上的字迹,这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意思——媳妇娘家太强,速来帮忙!苏三阳回味了一下,这封信的内容,只觉得又好笑,又有些心酸。是不是如果没有他,他这侄子的对象……也得黄了?这样一想,他心里顿时火急火燎的,扭身就跑回屋子里,提出一个大袋子,一股脑地就把衣服和东西带好,行色匆匆地,正准备走,就看见自己的老搭档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杆烟枪。“不是,三阳,你这着急忙慌的,准备去哪啊?你走了,这儿的事情咋办?”苏三阳这才一拍脑袋。刚刚他已经急坏了,恨不得身心都随着火车,一起北上,直达京市。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不急……不急……得先把事情安排好了。苏三阳深深地吸了口气。侄儿!你等着三伯来帮你助阵!这媳妇,咱们老苏家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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