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儒早知道路杉想说什么,抢答道:“可以。”路杉又道:“你爸催你找女朋友,怎么办?”颜儒看了眼他,带着些自得的痞气,大拇指点了点路杉的唇珠,一本正经道:“女朋友没有了,你得赔我。”路杉:“嗯?”颜儒:“赔我一个男朋友吧。我爸早就想看看我的男朋友了。”路杉夸张大叫一声:“不是吧——”颜儒:“爱你哦。”他在路杉的耳边低声道:“媳妇。”那一瞬间,失散在茫茫人海中的两只光点,跨越了时光的洪流、距离的界限,不管不顾的碰撞到了一起,聚合为一个更加灿烂的光点。颜儒低头看着路杉的发旋。没有什么缘分天注定——有的只是他的叵测居心;除了最初的相遇与最近的重逢,每一个环节都不是偶然——他用爱编织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自己心爱的小鹿牢牢的网住。不是禁锢、而是守护。在路杉看不到的地方,他说了很多次。颜儒:“爱你哦。”他无声作出口型,“媳妇。” 过往新生宴会结束以后,路杉挥别了依依不舍(敲锣打鼓)的小花,坐上了颜儒的车。颜儒:“哎。”路杉:“干嘛?”颜儒:“怎么坐后面,把我当司机?”路杉:“……”路杉:“我们这不是分·手了嘛,你不怕记者乱拍?”颜儒高傲道:“什么记者?没人敢乱拍我。”路杉猝不及防被他的杰克苏之气崩到,捂着胸口,以夸张状倒入后座。颜儒:“不喜欢穿这些?”路杉:“也说不上不喜欢吧……”颜儒眼里带着笑意:“奥,那你就是喜欢。”路杉炸毛:“……别在这跟我偷换概念!!就是觉得……有点别扭。”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卷发。颜儒:“唔。”路杉解释道:“总觉得在骗人。其实挺愧疚的。”颜儒:“那就不穿了,从今天开始。”路杉怔怔的望着颜儒,颜儒一惯是这样,说话简洁、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但跟他交流的时候,一双眸子总会专注的望向他。
路杉简直要溺在这样深情的眼神里——太奇怪了,之前自己竟然觉得这是颜儒演技好。这样的感情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白白患得患失、浪费了那么些天……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经过几次拉扯与争吵,路杉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颜儒了。一下子看到了他的很多面——那些层面不曾为大众展开,却一一浮现在他眼前:有点傻气的自大颜儒,撒娇的颜儒,生气但依旧克制的颜儒,为他遮风挡雨的颜儒……路杉喃喃道:“谢谢你。”颜儒:“什么?”路杉:“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这些。”他在心里说:谢谢你来到我身边。颜儒就像一颗炙热的太阳,某年某月某日、强势而不容抗拒的入驻了他的生活,从此,路杉从凛冬中复苏了;从一开始的被生活蹂躏,变成现在能够享受生活。这变化不可谓不大。颜儒明明是个冷漠的男人,却走到哪里都在发光,他散发出来的光彩,填补了路杉缺失的一切——被人疼爱的感觉、被人关心的体验、有人保护的快乐。童年时只在外面远远看过的游乐园、博物馆纷纷为他敞开大门,路杉甚至没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颜儒则毫不在乎,将他介绍给自己的兄弟们。休闲时间的路杉几乎称得上“荒芜”,颜儒则状似呼来唤去,实则带他体验了不少从未尝试过的事情。这座太阳太耀眼、又太温暖了。他像个尽职尽责的引路人,将路杉重新带回人间——平凡的、正常人的生活中去。路杉又小声说:“谢谢你。”颜儒则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在路杉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那顶酒红色的假发便到了颜儒手上。路杉惊呼道:“哎,哎,你干什么!”颜儒:“不必再带这个。”他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路杉:“我……我只是有时候觉得害怕。”颜儒懂了他的未尽之意:装女人上播与光明正大的女装大佬又有所不同,前者怎么说都带着一丝欺骗的意味。但他没说什么,只温柔道:“一切有我。”短短四个字,却重逾千斤。这是颜儒的承诺。路杉突然鼻子有点酸,他吸了吸,唔了一声,颜儒也跟着坐进车后座。路杉:“……”路杉:“干嘛?……这什么车?无人驾驶科技已经能应用了?”颜儒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了假发,路杉本身的头发剃得极短,这阵子长出来了点儿,像颗小毛蛋,又像颗猕猴桃。颜儒的眼神里带着笑意,路杉被他揉了几把,瞬间也没心情悲伤感动了,只不住别扭的动了动脖子:“不要摸了!”颜儒又“唔”了声:“怎么,还想长高?”路杉:“反正不要摸了!”颜儒好脾气的撒开手,转而开始解路杉脖颈处的旗袍盘扣。路杉:“……”路杉简直惊呆了:“你干什么!颜儒!你是狗吗?!这还在车上……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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