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脚这样的举措大概只有慌了怕了的小孩子才做得出,其威慑力对于卫珣渊而言,几近为零,男人被踩了一脚,眼眸轻眯,像个被玩物挑逗起兴致的雄狮,有炙亮的火星子在眼底跳动。他也真真切切的听见了段瑶的声音,确定周岚斐的情绪波动又是源自这个惹人厌的女人。掐断手机通话那样的恶劣举措已经不足以平息他心底的森然恶意,黑色的藤蔓长出倒刺,扎进他的心肺,释放出称为嫉妒的汁液来,于是另一种无名的冲动开始疯狂膨胀。这一次,他非但没有吃痛让开,反而强势的扣住了周岚斐的双腕,欺身压过去,挤进小少爷的双膝之间,猛地吻住了对方的嘴唇。【作者有话说】“你对我过敏?!”与言辞中的狠厉截然不同,卫珣渊含吻触碰的动作却是温柔而旖旎的。唇瓣上温热湿润的触感令周岚斐豁然瞪大了眼,全身僵硬。他试想过自己的几十种死法,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被一个男人按在车盖上强吻了?!这荒唐的认识冲击着他的颅脑,小少爷的脸须臾间涨的通红,整个人活鱼般的剧烈挣扎。卫珣渊有被他踢到两下,轻轻“嘶”了一声,短促放开了那两片被蹂/躏到殷红的唇瓣,他顶着周岚斐的眼眸看了两秒,从中看到了震怒和羞恼之色,掩盖在薄薄的水汽后方,非但不显得凶狠,反倒有些可怜,甚至是诱人。“你有本事就嚷嚷。”男人的嗓音嘶哑,嘲弄道:“教那位段大小姐看见你我这副见不得人的情状样子,日后在段家,你当真还抬得起头吗?”语毕,他手上另加了一把力道锁住怀里的人,复又吻上了周岚斐的脖子,用牙齿轻轻撕咬研磨着微弱波动的颈动脉,像一只玩弄猎物的肉食性动物,卫珣渊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铁锤般砸在周岚斐的头顶,这雨点般的频度和积压令他浑身的骨头都开始隐隐作痛,周岚斐的呼吸时急时缓,身体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越过卫珣渊的肩头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拐角之处。段瑶的影子在一点点的迫近,拉长,几乎可以看见那女人甩着手包乱逛的嚣张姿态。心底渗出一丝诡异的背德感,周岚斐后仰脖子,试图躲开卫珣渊哪怕一丁点的触碰,身段绷的像是一把上了弦的弓,筋骨皮肉绷的越紧,脖颈上摩挲带来的苏麻便愈发的叫人难以忽略,犹如过电般激起了一浪又一浪的战栗。卫珣渊只觉得唇下的温度都在节节攀升,隔着些距离他几乎都能听到周岚斐擂鼓般的心跳,这所有的异常反应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这让他终于追回了那几分遥远的归属感,快意非常。他恍惚间置身于流淌千年的溯回长河之畔,远远观得了他们别前最后的景象。
亦是这样单方面的欺压和□□。长夜漫如水,月如钩。他怀揣着极致的爱和恨将那光风霁月的少年郎锁在不透光的西暖阁当中,所有往昔的怦然心动都在魂骨纠缠时随着残烛燃烧殆尽,烛泪凝固至冰冷,一切也都走到了终章。见面时尚有旧情可念,在见不得面的那些枯槁光阴里,恨就变成了唯一的执着,被翻来覆去的咽下,最终化作一把斩首的刀,被磨成了利无可利的样子。周岚斐忽而吸气,他不再挣扎,反而开始竭力蜷缩,像是一只无意间被翻到了岸上的绿毛乌龟,拼了命的想把自己的肢体缩到壳儿里去。卫珣渊眸光轻动,将小少爷终于泄露出的发自内心的软弱卑怯映在眸子深处,遂停下了动作。他短暂松开了手上偏执的禁锢,略略舒展开肢体,用宽阔的肩背将小少爷全部挡住。段瑶也在这时走到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街道旁。她原本正举着手机在姐妹群里疯狂扣字辱骂姓陶的前男友,余光一瞥,千万超跑便强势无比的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随后,她就看见了先前的那个出挑的黑衣男人。几个小时之前,这黑衣男人对于在路边搔首弄姿的她熟视无睹,堪称“禁欲系”的代名词;几个小时之后,这位“禁欲系”代言人就在路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着些显然就是不能描述的事情!!段瑶呆住,手机“啪嗒”掉到了水泥地上。她的大脑至少宕机了有十几秒没想起来去捡手机,直到手机屏幕都熄灭了,她才手忙脚乱的弯下腰去捡。抓手机的时候,段瑶感到胸口一阵憋闷,心这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妖艳贱货敢在她段大小姐的地盘上争奇斗艳钓凯子,如果让她看到脸,肯定雇人给她划花了!念及此,段瑶禁不住偏过头去细看,卫珣渊的身形高大,将对方压在车盖上遮的是严严实实,她唯一能看见的,是与卫珣渊的两条腿交错伸展的另外两条长腿。那两条腿被水洗蓝的牛仔裤筒紧紧包裹,铅笔似的直和细,底下是一双白色的球鞋,鞋带儿松散开来,仿佛刚刚经历过一段激烈的搏斗与摩擦,鞋面上沾了些棕色的尘土,这就显得球鞋与裤脚之间露出的那一截脚踝异常的苍白瘦削,甚至带了点儿涩。段瑶莫名其妙的脸颊发烫,她用手背抵着脸颊,惊恐万状的站住了身体,表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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