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心实在是比他大上许多,五指修长干练,按住他的同时也粗暴的将他拖进了怀抱里。这个怀抱没什么温度,像是一套带有欲望的枷锁,周岚斐怔了两秒,听见卫珣渊冷笑出声:“周岚斐,你的心果真够狠哪!”身体的失控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待到周岚斐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时,他的腰身已经被卫珣渊禁锢住,幻境亦被踏破,他们二人回到了窄窄的寻常巷陌尽头。没了那些诡异奇怪的声像干扰,小少爷的脑袋恢复了清明,但人同时也陷入了另一种无措。“我”他正无言以对着,感觉腰身处的力道收紧了,被勒的发酸,这动作多少带了点泄愤的意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卫珣渊森然反问,他似是费解,又像是喟叹。我怎样?怎么会这样?!周岚斐的思绪一团乱麻。“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我大概是魔障了!”他急声道,一面说着一面去扒拉卫珣渊的手心,“你的手怎么样了?让我看看!”看起来就像是真情实感的在关心自己一样。卫珣渊的眼角微皱,冷若冰霜。他眼睁睁看着周岚斐的手触向了他们相连的部位。小少爷的指尖有些凉,但落在腕部的皮肤上却像是滚烫的烙印,卫珣渊的防备在这一刻险些产生了裂隙,他的腕骨一僵,猛地甩开了周岚斐的触碰,厉声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我没有,我是认真的!”周岚斐焦急说:“刚才那张符它不是开玩笑的——”“你是说方才那张蹩脚的天罡五雷符?”卫珣渊打断了他的话头,笑容讥诮。周岚斐:“”蹩脚?他练了小半年呢!!这个家伙的毒舌水平真的非同一般,之前没对小少爷本人招呼,他还没什么深切的体会,眼下着实是有些招架不住。周岚斐的脸色慢慢涨得薄红。“从前你闭着眼睛画都比这强上百倍,如今这个仙女棒似的东西,还伤不了我分毫。”卫珣渊道。仙女棒周岚斐已经不知道从何槽起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从前?”“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技艺不进反退。”卫珣渊并没有理会他的一头雾水,兀自感叹着,拖长了尾音:“我真的想知道往后的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忙着建功立业?忙着布道天下?忙着结交朋党?还是忙着游走花丛?”周岚斐半张着嘴许久,艰难道:“我承认我的符画得不算好但是——”卫珣渊仍旧机关枪似的抢在前头,“看来玄门中的靡靡声色的确有腐蚀人心的力量啊。”他补上最后半句,完成这段犀利嘲讽的总结陈词。话都被他说完了,周岚斐哑了好半天,感觉像是过了半辈子,最终呼出一口气,眼中的无可奈何几乎要溢出来。卫珣渊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怨怼之情,想来是被自己方才的“恩将仇报”的举动彻底伤到了。只是他眼下也实在是闹不清楚前因后果
“对不起”他闭了闭眼,不挣扎了,低声絮语道:“是我错了,好不好?”他吐字软和温润,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道歉的样子像一条可怜的小狗。反倒显得自己盛气凌人了。卫珣渊怔了一怔,脸色愈加难看。“你委屈什么?”他哑火了片刻,咬牙切齿,口气却变得克制。“我也不知道。”周岚斐摇了摇头,看不出喜怒,眼神却渐渐涣散,“我只知道——”他的额头不轻不重的撞在了卫珣渊的胸口,耍赖似的吐出最后半句:“我大概要休克了。”【作者有话说】像你这样讲话是会火葬场的纸鹤“腾”的燃烧了起来此处应当是城池视野最开阔之处。他站在这里,却什么也看不清。烈烈的风擦过耳畔,没有人向他哭泣、也没有人指着他谩骂,一切都显得寂寥可悲。应是梦境吧。记忆中的泱泱琅嬛,繁华酩都,不是这般模样。况且,他也找不到他的臣民哪怕一个。衣服怎么湿透了呢?是谁的血从颈上流下?瀑布一样,怎么那么多?!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怎么办呢?“滴答”平衡液滴落的声音在病房里清晰可闻。周岚斐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野当中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光落在天花板上是树叶的形状,簌簌颤动,窗外时不时传来喧闹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明明都算不得清净。可这一切不安静的声音与图案却在周岚斐心底构成了难得的静谧与安宁,他从奇怪的梦魇中苏醒过来,眨了一下眼,试着撑起上半身。这堪堪一动就带来了强烈的眩晕感,他肢体无力,大概也就撑起了个三十度的角就跌躺了回去,两眼冒金花。失血性休克外加低血糖对于正常的人体而言绝不是闹着玩的,小少爷的脸色煞白,满头虚汗,全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只能凌乱浅快的喘气。过了许久,他抬手在床头胡乱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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