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公!你这是在威胁朕?!”
一个青花瓷茶杯碎在高振海脚边,怒气冲冲的皇帝拧紧了眉头,他没想到国公今日下朝后到宣政殿觐见,竟然是来威胁自己的。
说什么此时苍国正是虚弱之时,若不出兵,则白白浪费大好时机;或是趁人之危割地、献宝等,也都是良策。
可谢欢鸾明白,高振海常年坐守南疆,放权给他,无异于养狼为患,要是再把苍国边陲吞并几州,恐怕很快,威远公就要自立为王了!
他一直推说再考虑,但心急的高振海哪等得了,这才急匆匆地来宣政殿,一番苦劝,听得皇帝更加不悦。
“臣知陛下之顾虑,臣有一幼女,自小便为臣的掌上明珠,如今已满二八之龄,若能进宫伴驾,不知是否可解陛下心头不安?”高振海起身拱手行礼,即便皇帝动了怒摔了茶杯,他也没有要下跪的意思,一身功勋,又是两朝元老,更是无可替代的猛将,只要不犯下弥天大罪,皇帝总会掂量掂量他的轻重。
果然,听得这话,年轻的帝王才展了眉。却没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接过惊秋递来的新茶盏,慢条斯理地重新倒了茶。
“父皇西去还未满一年,朕无意操办婚事。”斟满的热茶搁在桌上,示意威远公喝茶,“朕对军事远不如叔父懂得多,若叔父说此时出兵为最佳,那朕自然也不该阻碍。”
话音未落,谢欢鸾自己也斟了杯茶,端起走到高振海跟前,两个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皇帝一笑,说道:“不过威远公心怀天下,朕怎好让你心有顾虑,若你在为国操劳时,还有后顾之忧,那岂不是显得朕这个做皇帝的,不体恤良将?”
“陛下这是何意?”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见皇帝不像刚才那般发怒,威远公也懒得与他客套,只又坐了回去,微微颔首,等着听下文。
皇帝也不在意,抱着双臂,自顾自转了一圈,“啧”了一声,声音也染了几分寒凉。
“朕听闻威远公的三位世子如今也随你一同在南疆驻守,南疆蛮荒之地,物资稀薄,也无甚圣贤书可读。朕这京城里,还有好些精美上乘的宅子,更有誉满天下的先生夫子。不如,朕亲自替三位世子选址开府,再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师父,好好教教他们——为、人、臣、子的道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皇帝面儿上春风和煦,眸子里却暗含了警告,似乎在规劝高振海不要太狂妄自大,忘了自己的身份,连最基本的为臣之道都抛之脑后。
高振海一噎,似乎没想到皇帝会提出将他所有的儿子都送京为质的条件。他先前压根没听过任何有关十三皇子的消息,还以为是个鼠目寸光、贪生怕死之辈,只要威逼利诱,在适当的时候吓唬吓唬他,给点好处,就能糊弄过去的主儿。
却不成想现下弄得自己一鼻子灰下不来台,一时僵在原地,有些不知该作何回答。
谢欢鸾看出他词穷,也不过分相逼,毕竟如今西晋的南疆还要靠他,把人惹毛了不会有任何好处。
“惊秋。”瞥了一眼立在身侧的惊秋,“威远公有些累了,好生叫人送回去歇息吧。”
“是。”惊秋会意,架着高振海的小臂,恭敬道:“国公爷,请。”
高振海点头,今次不成,还有下次。下次不成,就去找那个人帮忙,只是要花些功夫,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好。思及此,也不过多纠结,行了礼,便告退了。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酒楼,叫锦玉阁。阁中又有观云轩,乃整个京城除了皇宫外最高的高台,坐在观云轩里饮酒赏景,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观云轩非寻常人登得,平日除了达官显贵之人偶有闲心会在此饮酒,就算是空闲时,连京城里屈指可数的富商也难以订到。因此,许多百姓经常会来锦玉阁下驻足仰望,企盼见到当朝贵人,能一饱眼福,沾沾喜气。
今日观云轩竟坐了足足五人,不一会儿,锦玉阁外就被好事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乌泱泱的人群挤挤挨挨在一起,纷纷揣测楼上人的身份。
“哎,你识得不?那上头都坐得谁啊?”
“这观云轩一个月也没几日能坐人的,这一下子坐了这么多,我也就识得其中一个。”
“哎!是谁啊?你快说啊!”
“笑话,识得一个就敢乱讲,我看你一个也识不得,只不过是吹牛罢了,等下说得不对,就只推说看错了!”
“我吹牛?我看你一个也识不得,少在这酸!”
“都别吵,那几位光从仪表和外貌就看得出非一般官员,尤其是那主座的,气度非凡、仪表堂堂,定然是朝中重要官员啊!”
“重要官员,莫非……”
“错不了!你看那人,双眼深邃面容白皙,气度闲散又不失威严,大红色的官服,金丝线的绣纹,连束发的冠子都是金光闪闪,此等装扮,定是当今圣上面前最炙手可热的十二监提督贺澜贺提督,绝无旁人!”
众人一听,再定睛仔细分辨,也察觉出那主座之人,不似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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