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气息一瞬间袭来,云朵般柔软带着花香,清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过几秒,周宴深略显狼狈地别开头,耳根处悄悄染上绯色。
虞乔哼笑了声:“你看,你也不喜欢吧。”
“不是,”他低声,“不是不喜欢。”
虞乔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周宴深不自然地起身,拂了下衣角,伸出手,“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好。”虞乔弯弯眉眼,抬手放到他手心里,被他轻轻一拉借力站起来。
晚间的风凉丝丝的,吹在人身上脸上格外舒适。虞乔抱着衣服和周宴深并肩,一边聊天一边走回教室。
背后的夕阳早已沉到地平线以下,月上梢头,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长,又在经过不平的地带时扭曲缠绕在一起。
落地窗外细雨如刀,天色昏暗得像一张被织得密不透风的大网。
虞乔抬手抹掉汗,紧紧抿着唇,将跑步机的速度又加了一格。
十一,十二,十三,十三点五……
她不断加速,平常她最多用十二跑,今天已经加到了十四。
虞乔咬着牙,堵着一口气提速,整个身体都好像不属于自己,眼前微微泛着白光,汗从额头流到睫毛,模糊了视线。
不清晰的视线里,出现一幕幕从前与周宴深相处的场景。
愈是美好,便显得显示愈发不堪。
窗外的雨势陡然加大,倾盆般衝刷着道路,溅到玻璃上,灰色的痕迹扭曲蜿蜒而下。
体力渐渐不支,她隐隐觉得自己把唇咬出了血丝,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
身体里像有团火在烧,汗珠大滴大滴滚下来。
力气抽丝剥茧般在离开她的身体,虞乔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开始泛红,她终于撑不住,猛地按下停止键,随着慢慢降低的速度停下来。
低着头,手撑在膝盖上,她喘着气,眼眶处酸胀地疼。
健身房里跑步区的人迹寥寥,唯有几个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所以周宴深从入口处进来的时候格外显眼,他换了一身运动装,黑色上衣浅灰色长裤,身材颀长,每一处比例都恰到好处。
虞乔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抬眸,碎发全然贴着脸颊,雪白肌肤染上绯色,汗珠如同晶莹的滴露黏着乌发,眉梢眼角不自觉透出妩媚风情。
她直勾勾地看着周宴深走过来,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经过她身边时,虞乔想也没想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很凉,他的衣服上满是寒气,四面八方地冒出来驱赶着她的手。
心里像扎进了一片玻璃,刺痛激得虞乔的手微微颤抖,她慢慢直起身,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周宴深,你就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吗?”
你就这么讨厌,抑或是,恨我吗?
讨厌到,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想再见一面。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周宴深一动不动,半晌,才垂眸分一个眼神。
雨不停下,砸到偌大的落地窗上,形成断续蜿蜒的雨迹,被引力拖着不断无力地下坠。
无声无息地下坠。
他的视线,从她攥着他衣服的纤细手背慢慢上移,移到她的脸上。
她比以前更漂亮,艳光四射,即便发丝被汗水浸湿,贴着脸颊也丝毫不损美貌。
良久。
周宴深缓缓开口:“你想要我跟你说什么?”
“好久不见?”
“虞乔,”他语带嘲弄,“有必要吗?”
春深
攥着他衣服的力道,逐渐松懈,直至完全松开。
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虞乔摸着自己左手食指空荡荡的地方,低声:“那我的东西总要还给我吧。”
周宴深神色动了动,抬手,骨骼分明的长指抚平她刚才攥住的衣角。
“什么东西。”
虞乔的背部线条绷得很直:“我的戒指。”
“你的戒指。”他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咬字清晰。
的确是她的戒指,内圈还刻着她姓名的首字母:y。
只不过,是周宴深送她的而已。她这些年瘦了许多,手指也变得越发细长,戒指遂有些松垮,虞乔本来打算这次回去便拿去改小的。
“不过几克破金属而已。”周宴深淡淡道:“要是想查购买者是谁,我想也查得到。”
“既然是几克破金属,那你为什么不还给我。”虞乔迎上他的目光,眼睑下不知道是因为跑步热出来的红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针锋相对间,空气好似安静得落针可闻,半晌,周宴深无波无澜道:“虞小姐想多了。”
说完,他绕过她,走向另一台跑步机。
虞乔仰头,死死咬了下牙,手攥成拳,眼皮几不可察地颤了下。
回到房间,容夏正在吃早饭,虞乔先去洗澡,花洒热水涌下流过肌肤,她才觉得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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