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他剩下的藤蔓全部抓起,绕成一团,再学着老人穿线般,见缝插针,捆绑打结。
温凝雨:“…………”
他不能动,也可以说,是身后那张符纸令他去动不了。
好……
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过……过分?过错?还是过后?
眼见着自己辛辛苦苦长出来的茎被编成麻绳的模样,温凝雨终于忍无可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指尖。
花藤没反应。
温凝雨:“?”
它在干嘛?
又勾了勾指尖,还是没回来。
?这破藤……
不知过了多久,血色俱退,云层之上,霞光万千,覆盖后,又变得忽明忽暗。
将军竟将他的花藤编成一只蝴蝶形状。
温凝雨:“!!!”
他要解好久才能解开!
紧接着,他便听见将军用十分嘲笑的语气,看着“蝴蝶”,对它说:“你的主人灵根微弱,修为短浅,与凡人无异。跟着他,只怕会让你一辈子不得现身。”
温凝雨:“?”
他彻底忍不住了:“你怎可以这样!”
虽然吼得厉害,不过尉常晏并没有被他唬住,反而眉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温凝雨被盯得害怕,气势一下子又软了下来:“你快还给我……你不能,不能……”
他不敢说下去了。
因为将军的目光实在过于灼热,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明明没有皱眉也没有凶……
最终,那人轻笑,“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手中的“蝴蝶”还在不断扑腾,宛如折断翅膀的雏鸟,朝天痛苦地呻吟着,尽力阻止这段生命的流逝……
“那是我的东西!”温凝雨又喊。
这会儿尉常晏不语,只是定定着,打量了他很久。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东西?”
温凝雨一愣。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保护你妹妹?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说能保护你的妹妹?
凭什么,说要保护妹妹……
你就像这藤蔓般,一斩就断,细小,软弱,无能,连最基本的解绑都不会。
凭什么,能长出绿叶,开出花……
温凝雨低垂着脑袋,眼眶忽然就红了。
尉常晏不由得蹙起眉。
他抬起手,轻轻勾了勾指尖,贴在肩背上的符纸随其飘落。
“我谅你穿一身粉,可未准许你哭。”尉常晏冷冷道。
出征多年,杀过上万个敌军,鲜血染黄沙,从来没有泪字一说法。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男儿当自强,流血不流泪,哪怕奏折让他去死,也丝毫不得怠慢。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不喜欢哭的男人。”
话音刚落,谁知温凝雨抬起头,将那股酸涩努力压回去之后,竟大着胆子上前抢夺他手中的花藤。
“你还给我!”
他炸毛着,整个人都挨倒在他身上。
尉常晏将手往后伸了些,就是不给他。
熟悉的草药香扑鼻而来,木香本身被淡化,微苦,却意外清凉,淡淡的芳草,犹如划过一片花海,带着各色的清甜。
这人到底用什么洗漱的,味这么杂……尉常晏想。
还有些甜。
胸前压上一股温热,尉常晏一愣,猛地瞪大了眼。
温凝雨见抓不到,干脆整个人扑过去,膝微曲着跪在他大腿上,再抬手时,掀起一抹粉嫩。
指尖蝴蝶扑腾几下,宛如树上脱离枝丫海棠花,翩翩起舞,轻飘飘飞上高空。
温凝雨僵持着不动,看呆了。
他的花藤,飞走了。
飞走了……
手背触到一片滚烫,身上的人忽然颤抖起来,紧接着,便是委屈至极,带着沙哑而浓郁的哭腔。
尉常晏回过神来,温凝雨已经从他腿上下去了,双眸盯着地面,小声啜泣。
尉常晏:“……”
他不喜欢哭的人,甚至会恶心,痛恨。
但温凝雨不一样。
他带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无论是穿白穿红,穿黑穿粉,动作,姿势,亦或者讲话方式,温凝雨带给他的感觉,似乎都只剩无害。
他竟生出丝忏悔。
“你……”
“这可是、我天天吃饭,天天泡澡,天天去后山吸收灵气才长出来的……”他哭腔很浓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
“你把它拔断了不止,还害它飞走了。”
尉常晏撑着脑袋听他唠叨了一会儿。
等眼前这只无名小怪独自嘟囔完毕,他才大发慈悲地开口,“你是男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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