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索性怒道:“你说这话教朕如何相信?你在宫里安插探子,在朕的臣子府邸也安插探子,朝堂上下都是你的探子,你若是对朕寄予厚望,就该对朕信任。”
“皇上不也在臣府上安插探子了?”
一句话堵得皇帝哑口无言:“朕朕那是”
“是什么?”裴沅祯慢慢悠悠地说:“我在朝臣府邸安插探子,那是朝堂手段。但我在宫里安插探子皇上以为,宫里就只有我的探子?整座皇宫四处漏风,各方的探子多不胜数。别的不说,裴沅瑾安插在皇上身边的那两个内侍难道皇上不知?”
提到这个,皇帝脸色变了变。
“这些年裴沅瑾私下与皇上走得极近,他在皇上耳边怂恿了什么,皇上不说我也知道。但他用意为何,皇上恐怕比我还清楚。我若是不安插探子,宫里早就乱套了。”
“朕与裴三舅不是,朕与裴沅瑾并非一路人。”
“我当然明白!皇上纯善,心里有大是大非、大善大恶,从皇上这些年在我府上安插探子却没任何动作,便可看出。”
皇帝咽了咽喉咙,不自在地问:“你不怨朕?”
“为何怨皇上?”
裴沅祯今日喝得有些多,眉眼醺醺然,出口的话带着久违的温柔和安抚。
他说:“皇上能这么做,我很欣慰。说明皇上开始有锋芒了,这是好事。”
大曌皇朝不需要愚蠢的皇帝,有心机有手段才能治理好江山。
皇帝听了,心下震动。
犹记得母后死前在他耳边说的话:我儿,你要依靠裴家,务必信任裴沅祯。
他心下渐生愧疚。迟疑了会,主动举杯:“舅舅,新年伊始,愿你岁岁康泰!”
裴沅祯莞尔,同举杯道:“臣也祝愿皇上,山河锦绣,四海升平!”
湖畔画舫上, 明昭公主衣衫凌乱地依偎在裴沅瑾怀中。
她染着火红蔻丹的手指轻柔摩挲他的胸膛,脸贴在他胸口处。
“让本公主听一听,裴公子这些日有没有想我。”
裴沅瑾勾唇, 笑得风流又邪气。他躺靠在软榻上, 手搭在明昭公主的腰间。
“可听到了什么?”
明昭公主懒洋洋地,煞有介事道:“它说并不曾想。”
“哦?”裴沅瑾垂眼睨她。
明昭公主道:“它说,我禁足的这些日, 裴公子心里装了其他人,根本不曾想我。”
裴沅瑾顿了顿, 面上不动声色, 继续笑问:“它还说了什么?”
“它还说裴公子对那女子爱得很,日日带在身边,还命侍卫守护。”
裴沅瑾眸色沉了沉。
明昭公主居然派人监视他。
“怎么?”明昭从他怀里坐起身:“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不高兴了?”
“无稽之谈。”
“是无稽之谈, 还是裴公子不肯承认?”
“你要我承认什么?”
“裴沅瑾!”明昭公主娇蛮道:“你身边有个婢女,为何不跟我说?”
裴沅瑾不以为意:“你也说了只是个婢女,我堂堂裴三公子连个婢女都不能有了?”
“可她不是普通婢女,你们有肌肤之亲。”
裴沅瑾笑得颠倒众生, 轻佻地刮了下她鼻子:“跟我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多得是,你若是一一吃味恐怕吃不过来。”
明昭顿时怒目看他。
裴沅瑾不慌不忙任她看,嘴上道:“公主, 我裴沅瑾心里有你, 所以不想瞒着你。在遇见你之前, 我确实有过许多女人, 但遇见你之后, 我便只有你了。”
这话令明昭满意,又问:“可那个婢女是怎么回事?”
“那个婢女是我的通房, 服侍我多年,走南闯北一直带着她。”
“你以前如何我不管!”明昭撒娇道:“可现在你是我的男人,身边就必须干干净净!”
“那公主可曾干干净净?”裴沅瑾反问她:“府上的面首打发了吗?”
“裴沅瑾,你敢质问我?”
“我裴沅瑾的女人,自然身边不能有其他男人。”
他这话说得霸道又甜蜜,明昭公主怒不起来。
她故作姿态娇喝:“我是公主,什么你的女人?你想得美!”
裴沅瑾笑,无奈摊手道:“我是否干净,适才你不是检查过了,身上哪有女子痕迹?我连人带心都是你的。”
明昭抿唇笑,依偎进他怀中:“你尽会说好听的哄我。”
然而她就爱他身上这股霸道的劲儿。
在金昌,再尊贵显赫的男子在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奉承她、讨好她,毫无男子气概。
令她实在瞧不上。
而裴沅瑾不同,这个男人哪哪都合她胃口。即便在床上也霸道十足,让她有种被人珍视和疼爱的感觉。
她就稀罕裴沅瑾这样的男人。
少顷,她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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