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还能听见对方船上鬼哭狼嚎。
少顷,有个金玉紫袍的白嫩公子捂着额头站在船前,指着她们这边大喊:“何方宵小,居然敢撞爷的船,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把他们拿下!”
陈公子带的豪奴多,个个都是打架好手,二话不说就气势汹汹地衝过来。
但他们遇上的是裴沅祯的侍卫,这些人在战场上皆能以一敌百,这些豪奴岂是对手?没两下,都被踢进了水中。
顿时,又是一片哀嚎震天。
沈栀栀看向厅里依旧坐得四平八稳的裴沅祯。
此时,他换了个更慵懒的姿势,还抬手示意歌姬们舞曲继续。
“”
怎么说呢?
若说京城裴府里住着的那位是大曌十恶不赦的裴奸臣,那么此刻霸道蛮横的这位应该就是裴纨绔。
没过一会儿,那陈公子居然被侍卫绑了过来。
“跪下!”侍卫一脚踹向陈公子的腘窝。
陈公子从小娇惯,在畈城是无人敢惹的小霸王,平生从未受过这等气,哪里肯跪?
他跪下去,又忿忿站起。捂着被撞得流血的额头,怒骂:“狗娘养的,你可知我是谁?”
裴沅祯像是听不见,继续慢慢悠悠地饮酒。
他这人惯来如此,给个眼神就像施舍,大多时候,他甚至看都懒得看你。
那陈公子见同样是个年轻公子,居然比他还狂妄还嚣张,心里那个气啊。
“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对我。这里可是澶州境地,我舅父乃澶州知府。你得罪了我,岂会有好下场?”
这时,裴沅祯来了点兴趣。他漫不经心地“哦”了声,问:“什么下场?”
“哼!”陈公子昂起下颌:“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澶州。”
裴沅祯缓缓点头:“信。”
“信还不放了我?”
“放了他。”裴沅祯很好说话。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最好给爷乖乖磕头认错,不然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被侍卫踹了个狗吃屎。发现牙齿也被磕出血时,顿时暴怒。
“好得很!有本事你报上名来!我今日非得让你死在澶州!”
“告诉他我是谁。”裴沅祯示意侍卫。
“你听好了!”侍卫说:“我家公子是京城富商,家中有人在宫里当差,岂会怕一个区区澶州知府?”
“我呸!”陈公子不惧:“我还以为是哪路大仙,原来是宫里那些阉货的亲戚,你可知我舅父是谁人手下?”
他骄傲道:“京城裴首辅可听说过?我舅父是裴首辅的人。就算宫里的小皇帝来了,也得顾及裴首辅的面子。敢惹我?等着吧!你们死定了!”
侍卫嘴角抽抽,得到裴沅祯示意后,径直将人拖出厅外,然后又是一脚将人从二楼踹入水中。
沈栀栀在一旁观了全程,整个人目瞪口呆。
没想到裴沅祯还有如此跋扈的一面。
这哪是去查案的?分明是出来作威作福的。
她从栏杆望下去,水里的陈公子扑腾了会儿,被家仆救走了。
见奚白璋优哉游哉上楼来,沈栀栀走过去,低声问:“奚神医,公子这是何意?不是去岱梁查案吗?”
都隐藏身份了不是该低调吗?怎么还惹是生非这般张扬?
奚白璋默默睇了她片刻,高深莫测道:“公子有公子的理由。”
“”
这回答居然同尤冰倩如出一辙。
奚白璋走了两步,又后退回来,低声问:“丫头,问你件事。”
“何事?”
“你是怎么做到在公子身边如此好奇,却还不死的?”
沈栀栀:???
奚白璋摇头笑了笑,也不等她回答,兀自走了。
沈栀栀莫名其妙。
裴沅祯惹了人,居然并不急着走。当天中午,把船停在了澶州码头。
美其名曰,乘船累了,下去歇歇脚。
沈栀栀跟着他一同下船,而尤冰倩和奚白璋留在船上。
沈栀栀想起下船时尤冰倩站在二楼落寞的身影,默默叹了叹。
在马车去酒楼的路上,她忍不住,委婉地问:“公子不带尤小姐出来吗?”
裴沅祯换了身衣裳,不过花色和料子依旧很花枝招展。他靠着车壁阖眼假寐,隻淡淡“嗯”了声。
随后出声问她:“你为何如此关心旁人?”
“奴婢”沈栀栀张了张口,自己也不知为何,许是同情尤冰倩,又许是尤冰倩送了她一盒油膏觉得过意不去。
“也没什么,”她说:“尤小姐一个千金贵女,此番随公子出远门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晕船,奴婢看她这几日憔悴了许多便关心一二。”
她看向裴沅祯,想了想,开口道:“奴婢曾看过一本话本子,说有个女子与情郎闹了误会,情郎离开后夜夜胡思乱想,最后形容枯槁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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