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她很喜欢却无端失踪的橡皮擦,高中与他吵架时用来砸他的笔袋。
每一样都是回忆,都是她气鼓鼓的小脸,吵得面红耳赤又委屈巴巴的表情,不肯认输、颠倒黑白的任性话语。
胃部传来的空虚与疼痛感打断了郑曈的回想。
冬天的暮色,因着有大片积雪的反射而光亮异常,光线穿过蒙尘的玻璃窗,一束束的照亮空中的灰尘。
肺部仿佛沉积着大量的飞尘,呼吸困难,站起身来眼前也阵阵发黑。
郑曈握紧了拳头,推开门走到庭院里,弯身时大脑充血,脚下一滑再度跌倒。
是雪。
冰凉凉的雪。
她还做过伸出舌头接住飞雪、品尝味道这种蠢事。
泪水又落下了,但郑曈没办法辨别它们会不会结冰。
伸出手,他用尽浑身力气,才捏了个小小的雪球。
“阿芷……戴手套就没办法揉雪球了,手指不灵活,你懂吗?”
手套是拇指与其他四指分开的款式,绒毛沾了融化的雪变得湿而重。
郑曈想,让这些雪把他埋了也没问题,但还是站起身来,迈着缓慢无力的步子离开庭院。
他又去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把泛黄的回忆重新上色之后,才站到林芷的墓前。
她的遗言里没有提到那个男人,他自然不会将她和他葬在一起。
“阿芷,我要去找你了。”
他不再开口,因为沙哑哽咽的声音并不好听,她大概不喜欢。
郑曈只是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在心里默念一遍。
他会将财产委托给律师,让他在委托人死亡后尽数捐赠。
接着,他会在她睡了许久的那张床上服药。
不是安眠药那种药效发挥极慢的药,而是毒药,一瞬间的事。
他毕竟也是医生,想弄到手不是什么难事。
阿芷,你不会计较的吧?
可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郑曈呆呆地看着墓碑上贴着的崭新的照片。
他的小姑娘,笑得灿烂,像是夏日的阳光那般温暖。
仿佛感受到了照射,身子在发热。
郑曈明白这只是因为处于低温状态太久,身体的保护机制启动了。
身体,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能够制造假象欺骗意识。
“我们会有个孩子的。”
他起身,许下一个虚无的愿望。
“请……不要这么做。”
“请放开他。”
声音轻柔却十分镇定。
“哼?”从鼻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郑曈侧过脑袋看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突然出现的女生。
纤细精致的模样,让土里土气的校服套在她身上都像是洋娃娃的裙子。
“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啊?!”
站在郑曈身后的小弟高声叫喊,胖乎乎的脸因为故作狰狞的表情而显得滑稽。
“不管他是谁,请不要再欺负那位同学了。”
“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另一个小弟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火药味。
“跟老大一个班还敢说不认识?!瞧不起谁呢啊?!”
女生没有退让,仍是定定地看着郑曈。
“喂——同学,别管,我了……”领口被郑曈揪紧的瘦弱男生努力发出声音,说话时滑落到鼻头的眼镜轻颤着,“快走吧!”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郑曈手臂一收一放,就将人给重重推上了墙角。
这道死胡同像是处于世界的阴暗面,墙上的漆斑驳脏污,被那么一撞更是簌簌地往下掉。
嘴角勾起一个恶劣到极点的笑,郑曈示意两个小弟把人架住,正对着仍不肯放弃的女生道:“行啊,我可以放过他。”
“但是——你要留下来。”
话语仿佛砸落到地上一般,还十分有弹性地弹起,形成若有若无的回声。
女生面容姣好,即便神色淡漠,也颇有一番正在发育中的少女独具的韵味。光看裸露在夏服外的手臂就能想象肌肤的触感,及肩的头发也很柔软。
林芷咬着唇,瞟了眼那被架住后努力挣扎的男生,轻轻点头。
“好,我留下。”
“同学!”瘦弱的男生惊呼着,因为腰背被大力拍打而整个人往前趔趄。
“我没事的。”林芷朝他笑了笑,放在书包带上的手下意识攥起又松开,“快走吧,不用担心。”
“哼。”暗自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郑曈不由分说地踢向男生的腿,只不过没用多大的力气,“再不滚,我就两个都一起收拾。”
“敢去叫人我就打得你爸都不认识!听到没!”小弟补充道。
男生十分纠结地望着林芷,见她还是一脸风轻云淡,最终还是捡起地上的书包,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路过她时说了声“谢谢你”。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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