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发那么大的火,对他生气。
周司惟的声音温和:“你道什么歉。”
纪筝低头:“是我不好,都没问你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他说:“但是难受。”
“啊?”纪筝的心一瞬间吊起来:“你哪难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是身体难受,”周司惟慢慢地说:“是刚才惹我们落落生气,没哄好她,所以难受。”
纪筝微愣,心臟像被人狠狠揉了一下,酸甜的心情溢满。
电话那头有徐徐的风声,几缕叶落于风,似乎近在眼前,周司惟嗓音很轻,温柔道:“所以,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纪筝指尖接住一片嫩叶,脱口而问:“什么机会?”
话音刚落,一辆车缓缓停在她的视线里。
从二楼露台上,隔着花木稀疏的庭院,那辆车停在墙外的路边树下。
纪筝忘记了眨眼,怔怔盯着那辆车的一举一动。
门开了,周司惟从里面走出来,修长身影浴在银色月光下。
风声安静,他遥遥看过来,隔空与她对视。
却又像很近,声音在耳畔,缓慢温柔:
“给我一个哄你的机会。”
纪筝跑下去的时候, 仿佛脚下踩着一阵风。
远远看见周司惟,他把手机丢进大衣口袋里,大步朝她走过来, 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
只要她迈出一步, 他就不会在原地等待。
纪筝和轻快的风一同扑进周司惟的怀里。
气息凉凉的, 纪筝环住他腰身, 仰头:“你是没走吗?”
周司惟摸摸她的脸:“想到你还生着气,就不想走了。”
纪筝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小声:“对不起啊, 今晚是我情绪太激动了。”
周司惟顺势摩挲她脸颊边缘:“没有,你没错。”
纪筝贴他更紧, 抬手覆上周司惟的手背, 侧唇吻了吻他指尖。
“周司惟,”她眉眼格外认真:“不要听他那些话,你就是最好的,不止在我心里,这是客观事实。”
周司惟眸光一动,微怔。
“还有,”她和他十指交握, 漂亮的面庞染上温柔月色:“你不需要为了我忍让任何人, 我总是偏心你的。”
——我总是偏心你的。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周司惟猛然闭眼,把人揽进怀里, 俯身下颌抵在她肩上, 不想要和她分离片刻。
纪筝顺从地把下巴搁在他颈窝里, 柔软的唇隔着衬衫布料亲了他一下喉结。
而后,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丝滚动。
周司惟抱着她的力道紧了些, 嗓音微低:“落落, 别闹。”
她已经用牙齿咬开最顶端的纽扣,濡湿的吻落在男人瞬间绷紧的肌肤上。
女孩子像小猫轻挠一样的吻沿着血管一路吻到他下巴。
纪筝眼睛和唇一样闪着莹亮的光,嘟嘴仰头,睫毛上好像坠落了一颗星星。
奇怪,今夜分明无星。
周司惟终于忍不住,捏起她下巴,亲在她眼皮上,想要触碰到星星的光辉。
亲吻是会上瘾的事情,如同蜜糖,又如烟瘾,之甲之乙都是沉沦毒-药。
纪筝整个人被裹进大衣里,一步步,退到车旁,被按到车身上。
她闭着眼,感受到身上人愈来愈高的体温,忽然,一阵刺眼亮光过,周司惟放开她,眼疾手快拉开后车门,二人一同坠落进车里。
一辆打着大灯的车从外面呼啸而过。
她靠在他怀里肩膀一抖一抖地笑起来。
“周司惟,”纪筝忍着笑:“我们家外面这条路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每次都搞得像偷-情一样。”
周司惟瞥了她一眼,忍着情与欲,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别说话,”他气息沉沉:“否则我直接把你带走。”
纪筝感觉到什么,乖觉的不再吭声,拉开另一边车门出去。
周司惟闭上眼,平复气息。
刚关上的门又狭带凉风被打开,月光下越发明媚的面庞探进来,眼神里都是促狭:“晚安啦,周司惟。”
一瞬间疯狂蹿长的念头与欲-望差点击垮理智。
周司惟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已经沿着月光走远,车窗外,雾蒙蒙的流晕仿佛重逢那天的雨色涟涟。
只是这一次,不再有屏障。
拥有她的未来,触手可及。
-
纪筝回到家,推开门脚步顿了一下:“妈,你还没睡啊。”
叶梅等在她屋里:“回来了,妈妈想和你聊聊天,好久没和你聊天了。”
桌上放了一杯牛奶,纪筝碰了下杯子外壁,是温热的。
她端起来,跟着叶梅走到露台的藤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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