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骑士和魔法师组成的护卫队在埃桑曼休整了几天后出发了。离开海边,要穿过一片广阔的平原,再经过茂密湿润的雨林,翻越高山,才能抵达被雪覆盖的雪之国德兰尼。莎诺打开马车的门,想要透口气,坐在外面驾马车的不是车夫,而是穿着法袍的恶魔。“你怎么在这里?”俊美青年打了个哈欠,回头,“显然,他们都不愿意来感受公主殿下的‘毒液’。”骑士队在队伍最外围,魔法师有的骑马有的在马车里,伊莱恩和王子公主的马车都有魔法师守卫,其中围着奥瑞娜的魔法师和骑士最多,莎诺这辆马车是最清净的——因为她这几天把靠近的人都吓跑了。——莎诺公主虽然有大魔法师的潜力,但实在难以接近,大家都是这样私下议论的。莎诺知道后没什么反应,要是以前,他们会直白的说她脾气暴躁,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虽然杀死西塞穆尔靠的并不是她的力量,但别人又不知道,别人不知道,那就是她的。恶魔知道她的想法后抱着她哈哈大笑,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很乐意,如果能够品尝到公主殿下的‘毒液’就更好了。”他笑得真欠揍,莎诺无语,当做没听到。可能因为他刚到的那天“吃”饱了,这几天两个人只有肢体接触,没有“深入交流”,他也一直维持着人类的模样。厄斯德拉还在问,“可以亲一下吗?”“你好烦。”莎诺拧眉。厄斯德拉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往后仰了仰,离她更近,“所以可以吗?”“真的很烦!”莎诺满脸烦躁,嘀咕两句,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颊。恶魔笑眯眯的,“莎诺真的很可爱——虽然我想的是另一个地方。”莎诺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拉塞尔·华德利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在莎诺的无差别攻击下,几乎没人愿意再靠近她,只有那个不起眼的中级魔法师自告奋勇。拉塞尔没有注意过他,直到刚才——黑发公主和平时一样生气皱眉,被烦得快要发火了,在他以为那个笑嘻嘻凑到她面前说话的中级魔法师要挨骂或者更严重点,要挨鞭子的时候,她亲了他,轻轻地一下。魔法师又说了什么,拉塞尔看见黑发公主皱了皱鼻尖,是一个夹杂着亲昵的不耐烦表情。拉塞尔·华德利重新打量驾车的中级魔法师。他看上去很弱,除了一张过于俊美的脸,没有任何特点。在这片大陆,无论在哪个种族——除了奇形怪状的深渊恶魔——受欢迎的一直是强壮、强大的男性,而不是比女人还美、还白的男人。她原来喜欢这种男人吗?真是没眼光,大概也只有这种男人愿意在她面前忍气吞声了——这种为了攀附权贵放弃尊严的人他见过很多,拉塞尔不屑的想,他又看了几眼青年魔法师。厄斯德拉扫了一眼骑在马上的盔甲骑士,对他笑着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莎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门打开了,冷眼看着他,“你比我还像人类。”“我很喜欢人类,不过最喜欢的还是你,亲爱的。”“泽巴蒂亚的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本来泽巴蒂亚要跟他们一起,但临出发前莫名其妙把腿摔断了,所以护送他们的人变成了狄奥多拉,虽然她挺喜欢狄奥多拉,但她感觉这件事不对劲。恶魔诚实的点头。“为什么?”莎诺疑惑。厄斯德拉没有过什么负面情绪,面对任何人都是笑着,很好说话很亲切的模样,莎诺想这可能和狗狗无论做什么她都觉得很可爱一样,他把人类当做一种有趣、可爱的生物在观察。无法给他造成任何威胁的情况下,他总是宽容到几乎纵容。“因为他没脸没皮的觊觎我的珍宝。”他用了她形容泽巴蒂亚的原话,莎诺啧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莎诺不用害怕,你做什么都不会惹怒我。”厄斯德拉悠悠道,“我很少生气。”他笑着看她,调侃,“和莎诺不一样。”“是,我很容易发脾气!”莎诺瞪圆了猫眼,“你最好快点受不了我。”“还有,我才不怕惹你生气,大不了就杀了我。”“我怎么可能舍得?”厄斯德拉惊讶。“而且莎诺在撒谎哦,莎诺现在很想好好活着,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对吧?”莎诺捂住胸口,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恶心。”
厄斯德拉哈哈笑,“明明在开心。”“而且之前我会那样,是因为你吧!”哪个人类看见触手上长了个人头,又被一堆触手这样那样都会崩溃吧?——她认为自己之前情绪低迷,不想活了是因为这个。好吧,至少大部分原因是这个。“是因为西塞穆尔。”恶魔斩钉截铁。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马车上,莎诺从它用鸟喙整理自己羽毛的动作中看出了尴尬,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很抱歉打扰你们的打情骂俏。”乌鸦说话了,是低沉的男声。莎诺往厄斯德拉身后躲了躲。“阿斯蒙,你来干什么?”乌鸦对莎诺张开翅膀行了个礼,“很高兴见到你,公主殿下,我是阿斯蒙·弗克里斯,厄斯德拉的好友。”莎诺戳戳厄斯德拉的肩膀,“你也有朋友?”厄斯德拉握住她的小手,“当然了亲爱的,虽然这个朋友不怎样。”“真让人伤心啊,你亲爱的朋友可是在听说卡斯皮安在找公主殿下之后就马上捏了这个化身来通知你们。”“卡斯皮安?为什么?”“西塞穆尔从祂那里买了一个预言,我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和公主殿下有关。”乌鸦转了转头,看向厄斯德拉,“祂说公主殿下没有按命运的指示前进,祂要抹杀命运的叛徒。”莎诺满头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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