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咧嘴道:“不让他帮忙,是为他好,也是为我们好。你可不知这小子的厉害,他做什么都只会添乱。”
“是吗?”前桥看着张士敢,觉得他性格开朗,相貌俊秀,应该不是调皮捣蛋之人,乐仪却道:“别被外表迷惑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我真疑惑,齐雯到底喜欢他什么,笨手笨脚会让人有保护欲吗?”
会不会起保护欲不知道,前桥倒是挺无语,因为在众人装车完毕后,张士敢屁颠屁颠地去给妻主送水,放眼四周,地上就那么一个沙坑,还被他精准踏入,自己摔倒不说,还将水从头到脚泼了齐雯满身。
众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前桥还想打破尴尬说些“岁岁平安”或者“严肃活泼”的吉祥话,却见齐雯扑哧一声笑了,满身灰尘狗趴在地的张士敢也笑了,爬起来又要去帮妻主擦身上的水。齐雯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张士敢就站在一旁等着,乖得像只无害的小灰兔,等妻主擦完,他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前桥在前走着,不时听见身后齐雯的柔声提醒:“小心脚下树枝……慢点跟着我走……有石头看到了吗?”
于是又刷新了认知,她对乐仪耳语:“你弟柔弱不能自理?”乐仪道:“嗯,差不多。”
“是先天疾病吗?”
“应该是后天的。”
于是前桥感慨:“齐雯真是个好妻主啊!这么耐心又这么温柔。”乐仪不屑地指着脑袋:“她也有疾病,八成在这儿。”
——
4
往苍羊府去的路上,张士敢因不会骑马,与卯卯一起坐在车厢内。等到下一站休息时,卯卯下车找到前桥,小声道:“乐仪郡主的弟弟,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怎么说?”
“我以为荆国男子都像你的夫郎一般,虽然顺从妻主,可学识和眼界也不输于人,然而张士敢说他不会念书,看了文字犯困,背诗、算术也不会。”
卯卯的印象属于幸存者偏差了。与她同行的男子质量较高,何缜梁穹出身官宦之家,孟筠甚至是受皇家教育长大,可那些留在京都的使奴基本大字不识,卯卯无从得知。
“荆国男子文盲率应该不低,这也正常,就像在兴国不让女孩读书一样。”
卯卯道:“可不至于连手指都数不明白吧?”
这的确过分了,前桥担忧道:“他不会是弱智吧?”
卯卯摇头:“他聪明着呢。他说会得越多,要干得事就越多,既然妻主和姊姊什么都会,自己跟着她们就好,还省心呢。”
这回前桥知道卯卯对他“与众不同”的评价从何而来了。一个人可以矇昧地不知自己的局限,也可以勇敢地正视自己的局限,却没想过有人明知局限,还主动选择创造局限。
这下她也知道乐仪的不屑从何而来:张士敢是武德侯的儿子、瑞麟将军的女婿、南郡的贵族,却选择做一个美丽的小废物。
转头一看,张士敢正在齐雯的帮助下穿雨衣,齐雯几乎是用照顾三岁小孩的方式照顾着他,而张士敢也笑得像个三岁小孩,只是在穿好衣服后,会羞涩地送给妻主一个浅吻。
单看两人身影,还有点和谐,看不出笨蛋美人有什么不好,可随着齐雯被她姐姐叫走,张士敢一个人留在原地,他揣着手四处张望,正碰上乐仪抱着十多顶雨帽走来。
乐仪怀抱东西无法看路,好在前方一片坦途,而张士敢立即向她迎了两步,看手势像要帮她分担重物,看步伐却像朝她撞去。在前桥和卯卯的惊呼中,他不出意外地把走得好好的乐仪绊倒在地。
“你……”乐仪手撑在地,咬牙切齿,而张士敢愧疚得直缩脖子:“对不起姊姊,我好笨,什么都做不好!简直笨得像猪!”
前桥和卯卯连忙搀扶乐仪,拾起雨帽,只见乐仪恨恨地看着张士敢,终是说不出比“笨得像猪”还严重的话,转而对齐雯道:“你就不能找个笼子把他关起来啊!”
——
5
乐仪为躲开齐雯张士敢这个磨人组合,接下来的两日都与前桥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南郡的雨来得突然,晴得也快,雨帽刚摘下没一会儿,原本湿答答的地方都被太阳晒干了。
几名女子路过前方的小道,她们顶着硕大的雨帽,却只着纱裤,袒胸露乳。前桥身旁立即传来马不安的低嘶,回头一看,何缜梁穹等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前方。
乐仪不满地命令道:“喂,衣服穿上,以为是自家院子呢?别吓坏了人家的小郎。”
那几位女子认出她来,听话地将衣服穿了。前桥注意到自己的队伍刚走过,那几人又把上衣脱了下来。
“南郡暑热,这里的女子为图凉快,夏日闲走时不爱穿上衣。男子见了不好意思,一到夏天就不敢出门,所以路上所见多是女子。”乐仪解释道。
她们袒胸露乳,也不怕被太阳晒黑了皮肤,甚至有年迈女子坦然露出干瘪的乳房,以及身上的垂肉和皱纹。前桥起初觉得别扭,可转念一想,这就是自然的人体和岁月赋予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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