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穹被吓得不行,声音干巴巴的:“可我们怎么信你有解药?这解药什么样?药粉还是药丸,如何服食?”
那人嘲弄道:“怎么,你打听这么清楚,是想为她查阅医书么?你大可去查,咨询郎中也好,只是那些庸医会不会以解毒为名乱开药方,骗取钱财,贻误解毒时机,我就不知道了。
“这解药不在我身上,更不在某个确切的地方,唯有药方在我心里存着。你大可不必反复试探,要我看此时十分简单,我若欺骗你们,害她死了,就向我索命报仇好了。”
人若死了,报仇还有何用?梁穹愤恨地盯着他,那人道:“但我是个诚信人,我向你保证,只要缉拿歹徒,就会为她解毒。我从不背弃誓言。”
疯子的承诺到底是否可信?手掌麻木更甚,紫黑色区域已经一寸见方,窗外百余人依旧虎视眈眈,再较劲下去,她们只会更加投鼠忌器。前桥心中暗叹一声,为今之计,只有答应他的条件,再借机寻找解毒方法。
你大爷的!解药到手,往死了打!
“你疯,你狠,你有种,”前桥摇头道,“你丫让我卖命,叫什么名总得告诉我吧!”
男子见她松口,收敛了嘲弄的神色:“我姓肖,单名一个俦字,俦侣的俦。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前桥才不管他是丑驴的丑还是丑驴的驴,干脆在心里叫他“老月豺”。亏得何缜讲的那个故事,什么妖魔鬼怪都让她碰上了。
“我姓钱!”前桥说完,见老月豺又看向她身旁的众人,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他们也姓钱——随我姓。”
老月豺默默盯了她一会儿,知道她此时心中窝囊不好交流,索性不再多问。
“随我回衙署,你剩下的时日不多了,不要轻易浪费。”
他说出此话时还被绑住双手,使这幅场面不免带了诙谐,前桥示意府卫给他松绑,然而那一刀太深,老月豺试了试,已经没法抬起胳膊了。他按了按衣服上那片血迹,对始作俑者阴恻恻道:“下手真狠,不错,接下来能否看到你和匪徒殊死相搏?”
施克戎忿恨地怒视他。
公主中毒,是护卫的重大失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自己都不知该反思哪个环节。
是他离公主太远,来不及相救?是江公子疏于防范,公卿、庶卿等人帮不上忙?还是她太不谨慎,竟然亲自上阵?又或者对方阴毒,本就难以设防。
他自诩知晓兴国,却从未听闻这等听话的奇毒,此人能将毒药随身携带,解药必不会太远。施克戎做好盘算,待进入府衙,务必找出解药,将此人杀之而后快。
众人想法与其相似。成璧心急如焚,生怕前桥劳累催动毒发,执意要背她。将前桥驮到后背时,小声道:“别怕,我会找到解药,必不教你有事。”
前桥横他一眼。还护卫呢,你就说说你成功护卫过几次!走后门拿到offer的果然不靠谱……还有何缜,平时窝里横,出门打不赢,要不是救他,自己怎么可能踢到那疯子的毒龙啊!
前桥无处抒发郁闷,索性无差别讨厌一圈。她趴在成璧后背,盯着老月豺的背影,想起城外跟随他的四五个壮汉随从,奇怪那些人并不在身旁保护。
怎么着?都死光了,没人用了吗?否则为何抓她们当壮丁?
他果然是疯子,伤口的血滴了一路,还在往前走,连管都不管的。
——
2
直到进入衙署,他那几个壮汉保镖也再未出现。老月豺还不够疯,他是知道疼的,趁血没流干之前,叫来医者包扎伤口。
兴国男人当真没有遮掩肉体的自觉,当着前桥的面将上衣脱去,看得大家纷纷皱眉。那身体实在没看头,伤口的肉翻出来,血糊一片。前桥生怕自己犯恶心,转头望向别处。
“你不必害羞。”
前桥莫名其妙地回头,发现这句话当真是老月豺对她说的。害羞?谁对着猪肉害羞啊,他还能再自恋点吗?老月豺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将一本簿册抛到她面前。
“这是卷宗,你识字吗?”
前桥瞪他道:“我不识字,不晓得‘恶心’怎么写。”
骂归骂,她还是用尚有力气的左手抓过卷宗,扯着纸页翻看起来。
卷宗记载详细,四位死者中两位是商人,两位是当地官吏,都在本地拥有雄厚家资,凶手杀人的同时,也将贵重财物洗劫一空。
单纯为财?还是仇杀顺便劫财?这超纲了,她哪懂啊。
老月豺解释道:“根据每次带走的钱财数量看,这伙歹徒至少四个。”
“至少?”前桥怀疑道,“行凶四次,没人看到他们的确切人数?”
老月豺道:“贼人专在黑夜下手,没人看得真切,我们只能从手法看出是江湖杀手所为。”
“什么江湖杀手?”前桥道,“你是说能确定门派?”
老月豺摇头道:“无门无派。赫颐杀手惯用弯刀,和死者伤口吻合,杀人劫财,配合流畅,这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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