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听何缜又道:“听闻新塘有很多如姃娘子这般的人家。”梁穹称是:“公卿说得没错,在下也曾于游记中读过,新塘女伴侣组成家庭并不罕见。”
民风如此,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反正此行也是为多看世间百态,前桥倒觉得姃瑞是个很好的观察切入点。叁人交流完毕,若无其事地回去就坐,前桥虽仍坐于姃瑞身旁,却再没对她过分热情了。
倒是姃瑞,提出邀请她们去新塘的家中坐坐。
前桥下意识推辞,颖妹却笑道:“钱姊姊不必客气。你们远来是客,我们应尽地主之谊。新塘虽是小地方,景色比不得五水原,但也是个声乐繁盛之处。况且姊姊将去春台,路过新塘,正好顺路啊。”
她都如此大度,前桥也不再推辞。女尊国内的女同之城,似乎只听这个绰号,就让人无法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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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吃饱喝足,稍作休息后再次启程。途中姃瑞见前桥一副刻意生疏的样子,心中已明白几分缘由,主动向她坦白了自己与颖妹的关系。
“起初未以实情相告,并非刻意隐瞒,而是京都风气与新塘不同,我看钱娘子是京都人士,又有同伴夫郎,怕你接受不来。”
她当然不会接受不来,只是好奇更多:“同为女子也能结婚吗?荆国法律是如何规定的?”
“法并不禁女子相结合,只是要经过多方登记,费些功夫。”
经姃瑞介绍,前桥得知其中缘由。这其实和性取向的复杂性有关,有的女子虽与同性相好,却也不拒男人,用现在的话讲叫双性恋;可有人只爱女人,对男人无感,用现在话讲就是铁p铁t了。法律不禁止家主以娶夫之由助孕,可多位男女混住一家,难免生出很多意外事端,甚至有盗污情况发生。有些家主被绿,也有那异癖者骗来女子与男宠同欢,相关官司一多,女同性恋婚姻登记就免不得麻烦。
同性婚娶,要去当地衙门做好备案,家主再纳卿子,也要一一记录在档。户政官宛若新人床头婆,以案说法提前告知诸多禁忌事项,若发现任何盗污苗头,户政官是有权直接干预的。
“似乎很麻烦啊……”前桥脑子一转,又问道,“那男子若与男子相恋呢?他们也会共同嫁给某个妻主吗?”
“男子与男子相恋……嫁妻?”姃瑞听罢,竟然一副意外模样,不解问道,“既爱男子,为何要嫁妻?”
前桥有一瞬间怔住,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性别对调问题。她试探道:“会不会有人,虽是男同性恋,却也想……繁衍后代?”
“繁衍后代?”姃瑞和颖妹相视,彼此眼中皆有困惑,姃瑞似乎在思索她为何能有此一问:“……男子本就无法生育,为何要繁衍?”
她们竟然理解不上来么?前桥琢磨着怎么把话说得更清楚点,颖妹却了悟道:“哦!我知道钱娘子的意思,是说同那兴国好男风者一般吧——纵然与男子相好,也想让女子生下带有他血脉的孩子?”
前桥点头:“正是,会有人这样想吧?”
颖妹尴尬道:“这……兴国或许有吧,我曾听人说起过,但我无法理解。
“归根结底,生育是女子独有的能力,男人若有幸为女子选中,助她繁衍后代,是男子之幸。”颖妹接着道,“就拿我来说,我虽不喜男子,但喜欢瞿郎助姊姊孕育孩儿,我想这孩子定会如瞿郎一般,眉眼秀气,玉雪可爱。可若男子本身就爱慕男子,即是无心助女子生育了,那为何还要……还要繁衍呢?”
她的问题倒是将前桥问住。在荆国,怀孕生孩子都是女人的特权,那么就不存在迫切需要“继承皇位”的男人了?可当真会没有吗?这种延续血脉的贪心,应该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吧。
“倒是有那决心与同性共度余生之男子,主动找医家滞势或摘睾,以拒绝女子求婚。”姃瑞所言令前桥再度惊愕:“摘睾?!”
“嗯,如此无助于受孕,亦无法为女子所用,倒能断绝部分异性妄想。”姃瑞解释道,“故而,主动选择与同性共度余生之男子,往往态度坚决,为表明没有助女子繁衍之意,不惜损身明志。娘子所说的情况,在荆国不存在的。”
前桥十分意外地点头,却也乐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荒谬,似乎一早沾染了“兴国脑袋”,盯住一条y染色体,就以为它的延续才应是常态。可面前这对儿爱侣告诉自己,荆国的男同性恋并不觉得自己的y染色体多宝贵,多有传承之必要,他们似乎只担心自己会被女人盯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做她人的生育工具。
“是我冒昧了,”前桥由衷感慨道,“我就说啊,从前怎么就辩不过那人呢?原来是自己站位本就不大对。姃娘子,颖妹,谢谢你们。我现在真的很好奇,新塘是个怎样的地方。”
姃瑞笑道:“那等钱娘子在五水原玩够了,就来新塘找我吧。”
她留下一个写着地址的字条,在五水原西的梨花渡下了车。彼时已是深夜,渡江陆路不通,姃瑞一行只能乘船,好在到了五水原,剩下的旅途就不算远。瞿郎仍旧任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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