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穹你……你酸得很啊。”
宫侍将前桥一行人接至座位前,引导梁穹居于后席,成璧更惨,不得入席而坐,只能如其他侍奉汤水之人般跪在一旁。见两人毫无怨言听命行事,前桥的疑惑也变成了然,回首对梁穹道:“你姥姥安排的,是吧?”
梁穹一笑,前桥便郁闷地东看西看。只见别人都热热闹闹地带了一堆,而她席侧空着,旁边跪着,身后坐了一个,别提多别扭了。
看来看去,只发现一个人比她还惨——乐仪只带了一个行宫的仆从,按照次序坐在挺靠后的位置。她倒是大大咧咧,入了坐便着人给自己倒酒,遥遥地看见前桥,还冲她举杯示意。
难姐难妹。前桥这就有点不理解了:“乐仪是侯府之女,父卿又是浩王爷,为何座次如此靠后?”
梁穹附耳道:“武德侯位原非张氏世袭,张婉有功在身,又得先帝赐婚,成为国戚,才有足践南郡首领之本。但昔日先帝赐婚时,曾令武德侯‘非诏不得入京’,如此一来,又成了外放之官。县主不似她人那般贵重,也是因此。”
“这样啊。”前桥道,“看来我母皇做事挺绝的,浩王爷是她弟弟嘛,也被她一诏弄得远远的,回不了京了。”
“赐婚就是如此,毫无转圜之地。能像殿下这般抗婚之人,还是少数。”
“……”又来了又来了,他又酸溜溜地挤兑自己了。前桥郁闷地瞪他一眼。
——
3
随着翼亲王落座,前桥总算看到宋卿的真面目——他似乎腰部有病疾,被魏放搀扶着,捂着痛处缓缓坐在翼亲王身侧。他身形清癯,面色苍白,相貌没让人眼前一亮,反而比丰腴的云景亲王老了十岁有余。
翼亲王的眼睛从来没有放在他身上,越过侧席,转身与其他卿子说话。宋卿除了偶尔的咳嗽,一点也插不上嘴。
十余名兴国使者也入了座,就在她们正对面。其中一人似乎从前见过她,还冲前桥友善地点了点头。前桥装作未察觉,转了头去看最后到来的女皇和皇元卿。
乐师舞姬表演中,美食也逐一就位,前桥环视周围,其他席的侍者都在忙碌,给家主布菜斟酒,最后她定睛在成璧身上——果然只有他一人手中什么活儿也没有,正跪在那跟她大眼瞪小眼。
前桥瞅了他许久,直到他脸莫名其妙红了,都没想起自己职责所在。
红什么脸啊,真是的,他以为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能对他做啥?前桥好笑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成璧终于反应过来,接过餐具,但很明显,他完全不是做这些事的料,全然不见梁穹的优雅,几乎用碗碟弹起八音盒,切的肉块也充满野性气息。
就在他皱着眉头,如履薄冰地用小剃刀把炙羊排从骨上剃下时,前桥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道:“算了算了,弄不好别弄了。”
成璧看着羊排,小声说瞎话:“这不挺好的吗?”
“啊对,挺好。”前桥点头不迭,把自己盘子里的菜夹了一筷子到他面前。
成璧一愣,抬头看她,前桥小声道:“你多试吃几口,看来宴会很久才能结束,别饿着了。”
投喂完成璧,她满意地露出姨母笑,又转身去看梁穹,把经成璧剃后的脱骨肉挟了半份给他。梁穹起初也不肯受,前桥便道:“梁太师不想你招摇,让你梁家落人口舌。可她约束着你,又没有约束我不许宠你。我对你越好,不是越体现出你梁家淡泊名利,忠君爱国嘛?”
梁穹苦笑道:“殿下总是有自己的道理。”
前桥一边与他分食一边道:“这当然是道理,我当大家面对你好,让他们知道,你才是我公主府的一把手,以后谁还敢小瞧你?”
梁穹眨眨眼,将投喂夹入口中。面上沉静,但看着前桥的双眸柔得好像能漾出春水。前桥对自己的饲养员身份十分满意,点头道:“真乖,再来几口吧。”
她沉浸在打情骂俏的喜悦中,女帝正把不常在京的贵胄叫到面前,挨个存问,以示皇恩。魏放搀扶着宋卿面圣完毕后,女皇又向宫侍道:“叫乐仪来见朕。”
前桥转头去看,见宫侍匆匆行至末席,在乐仪身侧耳语一番。乐仪整肃衣冠,罕见地满脸认真,在宫侍的带领下走到女皇和元卿面前。
“南郡至此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可还适应吗?”
乐仪乖巧得就像一只小猫:“谢陛下关怀,京中风水养人,比南郡酷热要舒服许多。”
女皇笑道:“那乐仪便在京中多住些时日。你母亲身体可好?”
“母侯深沐皇恩,身体向来康健,臣替母侯谢陛下记挂。”
“你兄长可还好?朕犹记得两年前他曾染肺疾,如今可痊愈了?”
乐仪便逐一介绍他们四肢健全,身强体壮。前桥本来觉得女皇只是例行公事,可她问完哥哥问弟弟,最后又问浩王爷,可说是关怀备至,便有些疑惑。
武德侯虽非奉召不得入京,又不是从未入京,按乐仪来找魏留仙的频率来看,武德侯一家子并非不常见,也至于这么详细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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