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知道要在外面住,一个个都后悔起来,前桥看出他们脸色不对,只当不察:“我这几日天天往那里跑,事务繁多,却没有帮手。你们算是我的亲随,若是能在旁辅佐,算是帮我大忙了。”
这回鸡血算是打对了地方,听说她常去,使奴们再无别的顾虑。前桥便让他们自行收拾东西,把府中车马尽数派出去,浩浩荡荡地往郊区送。
这高调的出行引起不少路人侧目,都以为是什么贵女出游的阵仗。可众使奴到地下车后,都傻眼了。
他们并没料到这里不是前桥口中辉煌的“产业”,分明是筚路蓝缕的初创阶段。空荡荡的房间里堆放着被褥,凌乱的物资摆在任何能下脚的地方。雇来的脚力们懒洋洋地倚在墙角,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
众人看看前桥,前桥活像个传销头子,意气风发地撸起衣袖。
当然不是要自己动手,她吩咐道:“伙计们,你们的第一份任务是——把这些东西归置归置,腾出个像人住的地方出来。物资数量需要清点,脚力们也要分配工作,你们中可有会读书识字的?”
使奴们一阵沉默,接着,有一人钻出来,道:“公主,奴曾同母亲做过小买卖,也读过诗书,识得一些文字。”
前桥见那人肤色白净,圆眼薄唇,的确是个灵巧的长相,顿时心生好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使奴大眼一瞬,似乎对她的薄情有些意外,低头道:“奴叫陆阳。”
“好,陆阳,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儿的后勤经理了。一会儿我教给你些基础知识,你来负责调配他人。”
前桥平日里也是用人不疑的性格,正好适合临时安排工作,她的信赖把陆阳感动得不行。俩人一个肯教,一个肯学,不知不觉到太阳落山。陆阳已经能顺利地协调人手,把事务安排得差不多了。可是这里烂摊子还不少,陆阳刚上手,也需要自己指点。
眼见时间已晚,前桥跟成璧说:“你派人告诉梁穹一声吧,今晚我不回去了。”
成璧看着屋里,虽然刚被归置妥善,却还是难免简陋,不赞成道:“此处杂人太多,你若夜宿,并不安全。”
“不是还有你吗?”
成璧摇头道:“我终究是一人,难免会照看不周。”
前桥咬唇沉默起来。其实她真舍不得回去,自打有个初步设想,这里可是自己一点一点拉扯起来的,虽然简陋了点,凌乱了点,却很有感情。能和大家在这里睡觉,也很有合伙创业的浪漫。
当然,更多的人是希望她留下的。
“江公子。”阿籽阿芪率先跑到成璧面前,恳求道,“奴们可以跑腿回去传话,也能伺候公主、保护公主,江公子别让公主回府了!”
成璧刚想说话,前桥倒是比他更快开口,拉住他的胳膊道:“成璧,咱走吧!”
“公主!”使奴们急切地想挽留她,前桥却连连摆手:“诸位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突然想起自己择床,不在家睡不着啊!”说罢,拽着成璧就要逃。
这群男的太饥渴了,各个如狼似虎,要真在这住宿,还不被吃了?可是再一想,府中更不安全,梁穹也是只老虎,眈眈地盯着她。她便停下脚步,不知道该去哪了。
京都之大,竟无容身之所了吗?
“你果真和梁庶卿吵架了。”成璧见她一脸孤苦相,分析道,“是不是不想回府见他?”
前桥点头:“别问我为什么。”
“不问就不问,”成璧看看天色,建议道,“若不想回去,我就陪你找间馆栈住下?”
前桥眼前一亮:“哎?可以吗?”
“有何不可?若是你我二人独居,我更好警戒一些。”成璧一边走,一边解释。蓦然被前桥拉住了胳膊,他回过头,就见前桥的脸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我们都去开房了,哪舍得让你警戒啊?多么浪费资源。”前桥嘻嘻笑道:“我问你,现在还是不是大庭广众,光天化日啦?”
成璧眼睛一眨,停下来看她:“自然不是。”
前桥立即凑上前去,亲了他一口:“那这样也可以啦?”
成璧未等她离开,又搂住她,将这个吻加深延长,等到两人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又彼此相拥良久,前桥突然感觉,他们像是一对偷偷谈恋爱压马路的小情侣。
但这种氛围马上被破坏掉,成璧突然一拍脑袋:“啊,不妙!忘记告诉梁庶卿我们不回去了,得赶紧去投宿,让店员去府上传个信。”
前桥气得打他一下:“梁庶卿梁庶卿,你跟我约会,还要想着他!”
成璧胳膊挨了一下,没啥感觉,只有巴掌声音大得虚张声势。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煞是好玩。不禁将她搂入怀中,放慢了步速,一路相拥着溜达过去。
——
3
此时的公主府格外安静,梁穹因她深夜未归,唤来一位奴仆问话。听说前桥去后院见了使奴们,又打听她说了什么。
那奴仆却因离得远,未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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