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上犹如断了脊骨的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望着窗外大雨渐收,房间被黄昏洒满。
傍晚时分,佣人送饭上来,看秦上的眼神从以往的嫌弃变成古怪。此刻,他怀孕的事恐怕已经在方家传遍了。
佣人放下托盘,“方少让你把鸡汤喝了。”
鸡汤是现熬的,汤面飘着红枣枸杞,一股浓香扑面而来。
秦上一动不动躺在被子里,半点反应都没有。佣人又说:“方少回来要检查的,劝你别惹他生气。床上的人缓缓转头,看向佣人,从眼底散发出的冷意看得她心里一惊。接着,秦上坐起身,从佣人手里接过碗,盯着汤面半晌,突然把碗砸向墙面。鸡汤和碎片溅了一地,吓得佣人尖叫后退。
秦上全无血色的脸扬起微笑,“生气就生气,有种让他弄死我。”说完,秦上又躺回床上,把消瘦的身体裹进羽绒被中。拾好碎片,轻声退出了房间。
窗外的夕阳渐渐被黑暗吞噬,半点光都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从外面打开。
方仲景淡淡扫了眼墙壁上的汤渍,挥手,让佣人重新把鸡汤拿进来。
秦上望着天花板,对身旁的动静充耳不闻。
方仲景挽起袖口,从佣人手里接过碗,搅动鸡汤,热气徐徐飘起,“起来,把汤喝了。”秦上不动弹,好像没听见。
“不喜欢这汤?”方仲景吹去热气,“那我明天让厨师换个口味。”
秦上在被子里闷声道:“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方仲景坐到床边,轻描淡写道:“这件事,你没有选择。”
秦上翻过身,看着方仲景,嗤笑道:“你不是说,方家还不至于沦落到让一条狗来传宗接代,这么快就打脸了?”
方仲景把勺子递到秦上嘴边,“张嘴……”
秦上拍开他的手,鸡汤泼出了些,洒在方仲景手背和西裤上。
汤汁渗入了名贵的布料中。
方仲景平静的黑眸波光隐没,他放下勺子,把碗置于柜子上,从内兜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秦上,你想找不舒坦么?秦上死死瞪着他,眼神不肯示弱。方仲景瞧见了,遗憾的口气……”本来我不想对你动粗。
方仲景挥手,门口的佣人走了进来,询问道:“方少,有什么吩咐?”方仲景把手帕揉成团,扔到一边,“去取软管和漏斗。”
秦上脸色登时白了一片。
他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闹绝食时,方仲景让人把他按在地板上的画面,那根软管捅进喉咙,插入胃中,给他强制喂食。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很快,佣人取来方仲景要的东西,放在柜子上。方仲景看着秦上,平淡的语气有几分幽深……”是你主动喝,还是我亲自喂你?”
见秦上微微发抖,方仲景把他从床。上抱起来,鸡汤一勺喂进了他的嘴里。
“别闹绝食,这招对我没用。”方仲景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秦上胃里一阵翻涌,喉咙阵阵干呕,他要把汤吐出来,方仲景在耳边说:“吐一滴,就再喝一碗。”
秦上喉结滚动,努力把打滚的汤咽进了肚子里。
很快,一碗鸡汤见底。
方仲景把碗放回托盘上,不经意瞥见门口的江桥,他站在走廊,神色无比复杂。
秦上目光透出讥讽,等着看好戏。关上的房门阻断了屋内外的视线。11景出来,江桥紧紧握着拳头,努力保持镇定,“景哥,你刚才说,要让孩子生下来,是真的么?”
方仲景朝书房走去,“当然……”
江桥跟在方仲景身后,语气激动,“秦上那种人,怎么配生下你的孩子?方仲景走进书房,来到书桌前坐下,打开香炉的盖子,燃香放置。
江桥脱口而出:“而且秦上有病,生下来的孩子保不准也有病。”
方仲景合上盖,抬眼看江桥。
江桥意识到说错话,马上改口:“不,我的意思是,秦上到了胃癌晚期,生下来的孩子很大概率也会不健康。”
檀香从缝隙中徐徐飘起,方仲景闭眼,悠闲品闻。
“这个你不用担心,医生自然会想办法。”江桥捏了捏指关节,走到书桌旁,手轻轻搭在方仲景肩上,克制道:“景哥,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也能给你生。”
他的手往下滑动,细长的手指从方仲景的领带灵活地往下爬。
方仲景靠在椅背上,眼中浮起一抹玩味,“难道你和秦上一样?”江桥分开腿,跨坐在方仲景腿上,语气暖昧:“先做了,以后不就知道了么?”
江桥摆起腰肢,轻轻磨蹭方仲景的西裤。
下从方仲景身上下来,闹脾气要离开。
就在他踏出门口那一刻,方仲景在身后说:“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这个孩子,绝对不准碰。”
话里赤裸裸的威胁,分明是在警告。江桥打了个寒颤,握紧拳头,快步走了。方仲景望着江桥离去的背影,把管家喊”了过来。
方仲景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若有所思道:“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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