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胃里汹涌澎湃,刚吞下去的肉涌上喉咙,冲出口腔。
秦上脸色一白,夹杂着酸水吐了出来。
方仲景眼眸深深,摸了摸秦上脑袋,“不好吃?”
秦上满头大汗,摇了摇头。
方仲景不轻不重的责怪,“吐掉别人的心意,可是不礼貌的行为。”
秦上佯装温顺,喘气道:“是,我错了。”
方仲景盯着他,“你很清楚,我不吃装惨这套。”
谎言败露那天,秦上在方仲景身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他放过自己,方仲景也不曾心软过。
更何况现在。
“想去向家,就要付出代价。”方仲景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秦上把筷子握得紧紧,缓了几口气后,他端过盘子,扒了几口菜,克制反呕的冲动,生生咽下,食道、胸腔好似烈火灼烧。
同时,胃里开始痉挛。
秦上痛苦喘息,舌头像着了火,他竭力忍耐,一口气把盘中的菜送进嘴里,痛苦咽下。
胃里成了个火炉,烧得他发出痛苦呻吟。
秦上再也忍受不了,伸手去拿水杯,被方仲景按住手。
方仲景勾起嘴角,“这可是犯规。”
秦上双眼充?血,仿佛一双大手在撕扯他的胃,虚汗不停冒出,拿着筷子的手发颤。
方仲景毫无怜悯神色,“继续……”
秦上左手死死掐着腹部,近乎麻木地进食,他感觉胃穿了洞,食物堵在食道,噎得他呼吸不顺,几乎窒息。
钻心刺骨的痛越来越强烈,好似一把利刃在肚子里搅个不停。
秦上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毯上,张嘴吐得稀里哗啦,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不知过了多久,秦上虚脱地趴倒在地上,脸色白如死人。
耳边传来方仲景的声音:“我答应你了。”
秦上艰难张嘴,嗓音如破风箱,“谢谢方少……”
江桥下来了,见到满地狼藉,还有倒在地上的秦上,吓了一跳,心惊胆战望向方仲景。
方仲景一如既往冷静,“让司机备车,我们出去吃饭。”
江桥镇定下来,点头。
方仲景戴上手表,拿过西装外套,没看秦上一眼,出了门。
江桥瞧了眼秦上,也走了。
宅子里静悄悄的,唯有秦上一人的喘息声。
秦上痛得不能动,他感觉腿间有液体流出,黏腻腻的,很热乎。
秦上强打精神睁开眼,低头一看,脑袋瞬间一片眩晕。
他的裤子鲜红一片。
秦上以为自己要死了,嘴唇发颤,用尽力气爬起,一步步挪到茶几底下。
他吃力抬手,拿起话筒,在失去意识前回拨了向家的电话。
昏倒之际,话筒里传来陶止的声音。
别开这种玩笑
秦上醒来时,身处医院。
映入眼帘是陶止的面容,灯光下他的皮肤白得晃眼,像一只精致的瓷器。
秦上张口,发不出声音。
陶止取来水杯,喂秦上喝水,“医生说你吃了太刺激的东西,伤了喉咙,要休养几天。”
秦上喝了点温水,嗓子总算好受多了。
秦上声音如划过砂纸,“你怎么在这?”
“你忘了?”陶止眨了眨眼,“你往我家打了电话。”
记忆逐渐回笼,秦上这才想起自己昏倒前找陶止求救。
说起来,他救过陶止一回,陶止也救他一回,算扯平了。
陶止盯着秦上憔悴惨白的脸,面色复杂,沉默许久,他开口:“秦上,医生说你……”
秦上露出惘然的表情,“什么?”
陶止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秦上还有心情开玩笑,打趣道:“你这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死了。”
陶止盯着他,有些不忍,“医生说你怀孕了。”
秦上笑不出来了。
陶止又说:“孩子两个多月。”
陶止的表情无比认真,丝毫不像开玩笑。
秦上眼前忽然金星乱舞,呼吸困难,“你别开玩笑,我是男的,怎么怀孕?”
陶止接下来的话又是一击,“医生说你体质特殊。”
秦上耳朵嗡嗡直响,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他回想起之前反常的行为,原来不是胃癌的病症,是怀孕。
他居然怀了方仲景那个混蛋的种。
秦上夸张地笑,嘴唇微微发抖:“我不信,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你把医生叫过来,我亲自问他。”
陶止制止秦上乱动,叹息道:“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你的确怀孕了。”
秦上口干舌燥,久久,他张嘴,喉咙像塞了把沙子:“那孩子呢?”
陶止照医生的原话告诉他,“很危险,要观察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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