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只好破罐破摔,反正什么洁身自好的倔犟女神人设到后面也有崩掉的可能。
早崩其实比晚崩强。
嗖地从他手臂底下逃出他圈出的范围,她手握上门把,在他下意识要抓住她之前转身,抬起另只手里的小手包抵到他胸膛上,没让他碰到,但距离重新一下子拉近,她微仰头,看着贺柏廷深邃的眼睛:“说讨厌你有点过了,只是之前以为你会识相,早知道……”
他神色仍旧不变,但稍歪了一下脑袋,前面的碎发映在眼底,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就换人了。”
再停顿,她笑一笑:“毕竟你吻技也挺差的。”
所以就是,跟他玩劈腿,没爽到。
……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回到派对,被雨淋了几步,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的那把伞遗落在吸烟角,继而关于这种一次性的透明雨伞,脑海里莫名其妙飘来一个画面。那是她上初中时,她放学比高中晚自习上到八点半的俞望潮要早,回到家的点儿差不多就是姑姑在准备晚饭的时间,如果她在屋里子写作业,必定会听到姑姑丝毫不想避嫌或者忌讳她存在的抱怨。
诸如“没有一个人帮忙做饭”,“家里天天就我干活”之类的话总会在厨房里不高不低地响起,隔分钟来一句。
作业不多的情况下,姜拂北可以忽略心里的小膈应出去帮她,但作业一多就会感觉烦躁,然后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后来,她学会在小区外隔两条街的便利店里写完作业再回家。
那天晚上也是下雨,马上要迎来长假,她作业格外多,写到七点半都还没写完,在便利店靠近落地窗的座位上伴着雨声和饥饿飞速过题,搞定一张卷子又一次抬起头揉脖子的时候,注意力被窗户前门檐下站在灯牌旁边的一个身影抓住。
这个身影站在那已经半个多小时,高高瘦瘦,口罩的线挂在耳朵上,背对着她。
她会两次都注意到,是因为他穿着跟俞望潮一样的高中校服。
他们学校的校服很好看。
俞望潮还没放学,所以是逃课么,躲雨么,等人么?
思绪偏离了几秒,姜拂北埋头继续做题,等结束已经八点多,她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个时候是姑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间,如果回家弄饭吃,大概率会被她数落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她把卷子和本子文具收拾进书包,从高脚椅上下来,准备在便利店里买点吃的对付一下,钱包里有五十多块,可以买个饭团和酸奶,转身的时候,视线往窗外挪。
雨仍在下,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那个男生也没走。
门口有卖一次性透明的雨具,原本满满的一桶,现在被买剩几把。
姜拂北走到饮料区,手里拎起酸奶,再次从落地窗前经过,外头一辆车前灯扫过来,她扭头,看见男生的一点侧脸,和他垂下来的手明显被风雨冻僵冷的苍白色。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可没有闲情逸致大晚上不玩儿游戏看雨。
至于等人,也不像,这么久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
没钱买伞?
那,还怪可怜的……
不知道俞望潮带伞了没有。
这么想着,手里的饭团和酸奶放到收银台上,收银员先扫饭团,问她要不要加热,她说谢谢,扫到条形码“嘀”一声响,收银员顺手放进身后的微波炉里,姜拂北余光瞥桶里仅剩下的六七把雨伞,在她收银员举起扫码器准备扫酸奶的时候,叫住她:“酸奶不要了。”
“要个伞。”
她指门口的桶。
是被“跟俞望潮一个学校的爱屋及乌”和“俞望潮没伞的话会不会也可怜兮兮的硬等”催生出来的这一句。
结完账出来,她顺着屋檐走到男生身边,那时候才感觉有点尴尬,他好像察觉到她要跟他说话的意图,微侧了脸看过来,戴着口罩的脸上只能看见眉眼和半截高挺鼻梁。
姜拂北把伞竖靠他两步外的玻璃上,说:“给你的。”
男生没说话,也没有别的多余反应,只是看着她,连疑惑的神色也没有,眸光黑沉沉,但又不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暂时没出来。
她对此没有深究欲,打开自己的伞迈入雨中,淅淅沥沥的秋季潮湿立刻裹住全身,走两步后,转个头,抬了抬伞沿,便利店里明亮的的光铺在她脸上,她看向仍旧在注视她的男生,犹疑一秒后开口:“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是也要十块钱,你最好不要用一次就扔。”
现在再想起,男生的样子和做的什么题以及晚上回家后有没有被姑姑说已经忘了,只记得买那把伞要十块钱。
她离开卫生间太匆忙,并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卫生间外的楼道里,她遗留在吸烟角的雨伞,靠着墙,倚在那儿,伞面上雾着一层湿。
而她坐在跟狐朋狗友喝嗨了脑袋上绑着她之前落在沙发上的领带的施丞祺身边,脑海里浮现出贺柏廷听完她那句话的反应。
不知道该说他这人藏得深好,还是情绪稳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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