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殿死寂之中,才反应过来林英已经不在了。
殿外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夜容煊恨得咬牙切齿,肺腑剧痛。
晏姝她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冷酷无情地杖杀了他身边最贴身最信任的公公。
那个毒妇!
毒妇!
“皇后娘娘驾到!”
夜容煊蓦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却因牵扯到无处不在的伤而疼得眼前一黑。
宫人齐齐跪地恭迎,安静得恍若无声。
夜容煊攥着被褥,待剧痛缓解,才转头朝外看去。
一袭华服尊贵的晏姝跨门而入,不是隆重的朝服,而是一袭闲适轻便的凤袍,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昨晚那么冷酷,多了几分无害的慵懒。
无害?
无害个屁。
夜容煊在心里怨毒地想着,晏姝杀人不眨眼,跟她穿什么衣服有个屁关系!
“皇上昨晚休息了一夜,可好些了?”晏姝走进内殿,看着夜容煊脸上跟昨晚一样的淤青紫痕,破裂的嘴角和眼角好像肿得更厉害了些。
她蹙眉,一脸关心的表情,“怎么看着还有些严重了?”
夜容煊冷着脸不说话。
“皇上还在生气?”晏姝淡笑,似是把他当成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林英失职,死了也就死了,我会给皇上安排一个更伶俐听话的太监伺候着,皇上放心。”
夜容煊冷冷看着她。
“皇上是不是想问晏雪怎么样了?”晏姝微微一笑,“晏雪也死了。”
夜容煊瞳眸骤缩,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
“皇上很震惊?”晏姝拂了拂袍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皇上身边最贴身的公公我都能杀,难道还杀不了一个祸乱宫闱的贱人?她昨晚临死前的惨叫声,应该能镇住后宫那几个嫔妃……不过能不能镇住都没关系,反正早晚都要收拾的。”
“晏姝。”夜容煊浑身冰冷,死死地盯着晏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能如此冷血无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又失控了。”晏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作为一个皇帝,若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如何让人觉得‘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夜容煊顿时暴怒:“如果不是你屡屡气得朕失控,朕会如此吗?晏姝,你是不是想夺我的权力?”
“皇上说笑了。”晏姝说着,竟真的笑了一下,“权力从不曾属于过皇上,何来夺你权力一说?皇上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夜容煊脸色煞白。
晏姝这句话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得他浑身冰凉。
“姝儿……”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晏姝声音难得如此温和,“皇上大概从小过惯了苦日子,习惯被人欺辱打骂,习惯跪在旁人脚下委屈求全,所以突然间无法适应这人上人的尊贵,本宫能理解。”
夜容煊心头慌乱,不祥的预感让他脸色一点点发白。
“虽然皇上总是做出跟自己身份不符的事情,以及连‘听话’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但本宫不想与你过多的计较。”
夜容煊这次是真的怕了。
他甚至顾不得林英和晏雪的死意味着什么,震惊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姝儿,我以后听你的话,我以后一定听你——”
“已经晚了。”晏姝嘴角笑意冰冷,“一切都晚了。”
“不晚。”夜容煊伸手抓着她的袍袖,“姝儿,我们重新来过!我以后一定听你的……”
“晚了。”晏姝挥开他的手,态度漠然无情,“皇上太蠢,让本宫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如何瞎眼,才选了你这么个自私卑劣的蠢货——”
“晏姝!”夜容煊嫉妒恐惧之下,忍不住失控怒吼,“你是皇后,永远都是皇后!朕才是天子,如果你温柔一点,对朕顺从一些,朕会去找别的女人吗?难道你要朕堂堂天子做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吗?”
晏姝怜悯地看着他。
“晏姝,你是个女人,责任只是相夫教子。”夜容煊再次拉着她的手,试图说服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别的女人行吗?我们尽快圆房,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早日生个嫡长子……姝儿,以前的那些都当过去了好不好?昨晚的事情我不追究了,晏雪死了也就死了,我不怪你——”
“夜容煊。”晏姝轻飘飘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帝王梦已经结束了。”
夜容煊一僵,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余生你就待在这里好好静养。”晏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会经常过来探望你,随时跟你汇报朝中情况,让你对朝中动向有个充分的了解。”
“晏姝!”夜容煊眼底浮现恐惧,以及对某种猜想的鄙夷,“你是不是看上了别的男人?你想扶持别的人做皇帝,由你继续做皇后吗?别蠢了!哪个男人会喜欢不洁的女人?即便你与朕从未圆房,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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