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殿内,死死攥着手,无法想象这就是她今后要长久居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是人住的吗?
晏雪在心里诅咒着晏姝,恨不得她即刻暴毙,死无全尸才好!
“晏才人站着干什么?”翠湖站在身后,不耐地开口,“白天让你搬你不搬,这会儿乌漆抹黑的,看不清楚也不怪我们——”
“这里这么黑,光线差得要死,我怎么抄经?怎么祈福?”晏雪转头看着站在殿内的几人,连日来忍受的怒火终于爆发,“你们故意克扣我月例,连烛火都不让用?”
翠湖冷冷一笑:“晏才人凑合着用吧,您如今这身份委实有些见不得人,奴婢担心太亮堂会让您无地自容。”
“就是,还真当自己是宫中的贵人呢!”
“护国公已经因为你的不检点而名声扫地,您的母亲也丢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以后就别在我们面前颐指气使了,皇后娘娘仁慈才没有把你这个污秽后宫之人杖毙,你该感谢皇后娘娘隆恩浩荡。”
“你们什么意思?”晏雪脸色刷白,“故意折辱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没有不检点!我肚子里怀的孩子是——”
“皇上驾到!还不跪下?”林英冷冷的声音响起,虽有威势,却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语调,“这里光线为什么这么暗?掌灯!”
晏雪一喜,连忙朝外望去。
皇上来了?
宫女们手忙脚乱去掌灯,殿内光线很快亮堂了起来。
夜容煊负手跨进殿门,沉默地打量着这间寝殿。
果然冷清得很。
桌椅摆设都已陈旧,殿内透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潮湿和阴沉沉的闷味。
夜容煊眉头皱起,心里再一次怨恨起晏姝那个毒妇,这个地方是人住的?
她自己怎么不来住几天试试?
“皇上。”晏雪低着头跪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声音哽咽委屈,“妾身……”
“快起来吧。”夜容煊伸手把她拉起来,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都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跪在殿内的几个宫女面面相觑。
“你们先出去。”夜容煊转头吩咐,“林英。”
林英心领神会:“老奴明白。”
几个宫女退到殿外,林英跟着走了出去,语气带着警告:“在宫里做事,嘴巴闭紧些就是最佳保身之道,你们可听到了?”
“是。”翠湖几人屈膝,惶恐地回答,“奴婢谨记林公公提点。”
“后宫主子们的地位取决于皇上荣宠,皇上喜欢哪个,哪个以后就会飞黄腾达,你们今儿伺候才人用点心,来日说不定就会跟着水涨船高。”林英环视几人,眼神冷冷,“皇上到底是皇上,这宫中早晚都是皇上说了算,你们明白吗?”
翠湖几人战战兢兢应下:“是。”
林英吩咐:“去给晏才人多准备一些烛火,日后膳食也不能太过怠慢。”
“谨遵公公之命。”
寝殿内,夜容煊心疼地把晏雪拥入怀里:“委屈你了。”
“皇上。”晏雪抬眸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几分委屈惶然,“我还要等多久?”
她实在受不了这般寒酸煎熬的日子。
以前在护国公府过的是公主一般的生活,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可自打进了宫,她仿佛瞬间从云端跌落到了地狱,别说自由被剥夺,还要忍受下人们的冷嘲热讽,冷眼相待。
甚至连衣服和膳食都寒酸得要死。
她怎么受得了这般贫苦的日子?
夜容煊搀着她的手,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不会太久的,你暂且忍一忍。”
晏雪低着头,心里万般委屈:“妾身实在受够了这般憋屈。”
“朕知道,朕都知道。”夜容煊安抚着她,压低声音开口,“雪儿,朕记得你以前说过,晏姝手里有一股秘密的势力。”
晏雪神色微变,缓缓点头:“我记得她十五岁那年回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暗中一定是有人保护她。”
她说得云淡风轻,事实却是十五岁回家那年,晏姝在护国公府经常遭到刺杀。
说来可笑,在自己家里居然也能三番两次遇到刺客。
偌大的护国公府里护卫就像摆设一样,刺客每次如入无人之境,且每个刺客都能那么顺利且准确地找到晏姝所在的院落。
当初的云氏是真心想杀了她的。
但诡异的,不管登门的刺客有多少,不管他们的身手有多厉害,甚至有人派出死士来对付她,最终都没能成功。
父亲经验丰富,很快从中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晏姝背后有人保护。
且保护她的这个人身手极其强悍,只怕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想到那些往事,晏雪抿唇:“父亲怀疑是先皇安排了特殊的势力保护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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