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晏姝声音闲适疏懒,“东暖阁摆上棋盘,我们俩对弈一局。”
南歌浅笑:“是。”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东暖阁,谁也没把太后的到来放在心上。
碍于规矩,晏姝愿意给她表面上的尊重,但太后经验丰富又如何?
掌权这么多年,不照样是个手下败将?
如果她的本领和手段真能威胁到晏姝,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就不是夜容煊了。
不过话说回来。
晏姝在窗前榻上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南歌端来棋盘摆在面前几案上,眉头微皱:“明面上靠拢太后,让他们以为我随时有换掉皇帝的可能,或许能让凤王暂时为我所用。”
让他们看到一点希望,就会逐希望而行。
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对于这些皇子们来说,永远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也是这么想的。”南歌点头,“娘娘就算怎么厉害,到底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同时与所有人为敌,所以该安抚的可以暂时安抚,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联手,应该逐个击破才是。”
兵者,诡道也。
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混淆对手的判断力,让他们看到利益在前,偏偏永远捕捉不到。
晏姝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问道:“秦家那个庶女怎么样了?”
“秦家主母不是个好相与的。”南歌说道,“不过贵族和官宦之家一直以来嫡庶分明,庶女地位低本不是什么可指摘的事情,但秦夫人那个侄子……”
“秦夫人的侄子?”晏姝抬眸看她,“不靠谱?”
南歌点头,面上浮现厌恶之色:“一副色欲熏心的样子,在秦家应该没少对秦妖娆无礼。”
晏姝沉思:“秦夫人的侄子一直寄住在秦家?”
“应该是。”南歌点头,“事后我差人问了一下,听说是为了今年的秋闱而来。”
新帝登基会增开恩科。
各地秋闱结束之后,中榜的学子就要进京参加来年的春闱。
秋闱在九月,还有半年。
魏子珩没在当地应考,应该是为了进京拜一个更好的老师,毕竟京城权贵多,拜的老师名为老师,实则是靠山和权力。
“他就算赶考,按照规矩也应该参加当地的乡试,中榜之后,过完年开春进京才对。”晏姝皱眉,“不过既然有长辈在此,到京城求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但此人如此品行,就算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也万万没资格入朝,否则便是祸害百姓,为恶一方。”
南歌点头:“我会注意的,他绝不会出现在中榜学子的名单上。”
驾临摄政王府
夜晚宫灯明亮而柔和,映照着阖眼养神的女子,容颜白皙精致,清贵慵懒。
所有的强势和霸道都在夜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独享静谧时的疏懒倦怠。
“容隐。”晏姝开口,连声音都是倦倦的,一副随时睡着的语气。
“属下在。”
“明日下朝之后,你随我去摄政王府走一趟。”晏姝开口,听着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我对摄政王有了一点好奇心。”
片刻沉默。
晏姝睁开眼,偏头看他:“怎么了?”
“……没。”容隐头垂低了一些,“是。”
晏姝声音平静:“抬起头。”
容隐微默,随即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脸,眼睛却始终是低垂着的,保持着绝对恭敬的姿态。
晏姝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
容隐无疑是生得极好看的,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沉黑的眼睛永远平静无波,容颜俊美,却始终泛着一层淡漠寒光,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晏姝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就没见他有过什么情绪波动,身上也永远一袭象征着影卫身份黑色单衣。
此时她却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容隐若失控……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训练有素的暗卫,情绪不外露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历经多年训练,天赋最高、本领最强的人才能坐上暗卫统领的位子。
他怎么可能失控?
晏姝淡道:“去休息吧。”
“是。”
晏姝一个人躺在床上,嘴角掠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弧度。
失控的容隐她确实没见过。
这个人从少年时期就表现出了非一般的意志,面上像是戴着一层面具,永远窥不见一点情绪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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