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宿窈身后开口。
“宿小姐,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出于好心,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空的话,最好跟家里的那些远方亲戚联系联系。”
宿雨那桩官司,翻案的话,推翻宿窈母亲曾经提供的虚假证词也是关键。
周时衍是为了这个目的去的宿窈老家,想从张桂芬同乡那寻找突破点。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却得知了一些跟宿窈有关的事。
周时衍本来想直接告诉宿窈,这会儿却懒得说了,省得她不识好歹,又要说他背后讲人坏话。
宿窈被他这一句整的没头没脑的,回身正欲细问,周时衍已经把车开走了。
黑色的车身,很快融入于夜色。
周时衍那话怎么听都像是有点东西,宿窈不得不细琢磨,回到家中后,迟疑半晌,从电话本里找到了自己的舅舅。
这是所有亲戚里,唯一一个对她还算不错的。
小时候宿窈但凡有一点做的让张桂芬不满意,那一天就会没有饭吃。
舅舅看不下去,没少给宿窈偷偷地塞一些糕点、饼干什么的。
这么多年了,小时候受过的恩惠,宿窈也还记得。
当初舅舅心脏出了问题,需要做手术,手术费就是她拿的大头。
宿雨出事后,宿窈自觉没脸见亲人,再也没敢回老家,也没敢再跟家里的亲戚联系过。
这回打电话,也是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才拨过去。
电话倒是接通的很快,中年人的声音,一如记忆里的慈爱。
“谁啊?”
宿窈深呼吸一口气,才轻声开口。
“舅舅。”
对面愣了下,转而变成惊喜。
“窈窈,是不是窈窈?”
宿窈感受到他的情绪,鼻子有些发酸,声音艰涩。
“是我,舅舅。”
“你这孩子,能打电话就好,身体最近怎么样,白血病有没有好一点?”
宿窈愣住,什么白血病?
电话那边还在说:“舅舅问过人了,这病不是不能治,只要配合医生治疗,也有好的可能。”
宿窈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了问题在哪:“舅舅,你在说什么?什么白血病?谁得病了?”
对面也愣了:“你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怕我们担心啊?别怕,你妈都把你生病的事告诉我们了,村子里为了出钱给你治病,还组织了一场捐款呢,那二十万,你在医院没收到?”
宿窈已经懵了:“我妈说我生病了,还拿了村子二十万?什么时候的事,我没生病啊,更不可能开口跟村子里要钱。”
“什,什么?你没生病?可是你妈为了给你治病,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她不是说,她带着你弟弟,在城里的医院陪你治疗?你要是没生病,你妈去哪了?”
电话的两头,两个拿着手机的人,都跟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身心俱寒。
宿窈用了很长的时间,才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完心底彻底凉透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张桂芬在法庭上帮着坏人指证她这个女儿是鸡后,又回到村子里,以她得了绝症要帮她治病的名义,零零碎碎欠下了近五十万的外债。
周时衍,你在我心里烂透了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如果说之前法庭上,张桂芬的指认是让宿窈寒了心,彻底断送了母女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
那这次在舅舅那得知的事,就足以让宿窈因此产生了恨。
了解完事情的全貌后,宿窈第一时间去网上查了跟“诈骗”有关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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