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
还来不及讲话,远处,怒气冲冲的中年人赶过来,迎面就是重重扇了祝融一耳光。
祝融都被打蒙了,茫然看了眼来人,眼中掠过一抹不可置信:“爸?”
祝鸿才气的人都哆嗦了,沉着脸瞪他一眼:“一天天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这次偏给我捅这么大篓子,回家以后少不了你好果子吃。”
说着,他转身迎向身侧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人:“不好意思,李先生,犬子年纪小,都是被人骗了才这样,他不懂事,我会教育好他的。”
领头的那人大腹便便,一身得体的西装,满身威严,面色不善,闻言沉声开口:“年纪小才更要看好,今天被人骗还能挽回,要是哪天被人砍了横死街头,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祝鸿才面色变了几回,又回头狠狠给了祝融一巴掌:“放心,李先生,我以后一定把他看好,一定!”
李兴章一行人从法院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长得跟他爸爸像了八分,气质却不同,猥琐又獐头鼠目。
见门外这一幕,笑着问来接他的人:“带现金了没有,钱包给我。”
对方虽然不明白缘由,还是老实把钱包给了他。
李兴章笑的轻蔑,把现金都抽出来,朝着宿窈的方向轻轻一扬,漫天红钞,就这么迎头而下,像下了一场血淋淋的雨。
“好久不见,宿小姐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你妈都说你是出来卖的,我不信也要信啊,这钱拿着,好好保重,我有空去照顾你生意。”
听说你老婆跟人跑了
李家一行人上了车还在说这事,李父沉着脸:“那个女人不能留。”
李兴章那双老鼠眼里,闪动着猥琐的光:“就这么弄死太便宜她了,她都把我弄进法庭了,礼尚往来,怎么着弄死她之前我也得玩玩她。”
说着,他往前凑了凑,语气暧昧:“爸,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小模特,你说腿很会的那个。刚才你看见宿窈没,她那双腿,可更是极品啊,这要是咱们一起……”
李父版闭上眼:“你啊,就是玩心太重。”、
语气,却没什么谴责。
傍晚的时候,突生一场细雨,似要荡清世间所有污浊。
道路上的行人有伞的打伞,没伞的也加快了脚步。
观景大桥上,行人匆匆。
怔怔站在桥边,没有打伞,不躲不跑就怔怔盯着桥下看的宿窈,在其中就显得分外突兀。
祝融被祝家人强行带走了,祝鸿才临走前扔下一句,不准她再接近他儿子。
张桂芬离开法庭后就消失无踪,完全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的意思。
眼下,在帝都,在这个可怕的能吃人的城市,就只剩下她自己。
宿窈来桥边,原本是想看看日落的,可惜她的运气,似乎始终是差了那么一点。
人才刚到没多久,就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洒在她身上,清透的水珠,顺着睫毛滑落在面颊,显得像泪。
可惜,人的情绪绝望到一定程度,那是连哭也哭不出来的。
宿窈怔怔盯着远处的天边,也罢,也罢,看不到日落就算了吧,是她命中没有这个运道。
周时衍是在从杜家离开的路上发现宿窈的,满身狼狈的女人,神情怔忪,失魂落魄。
直勾勾盯着桥下看了一阵,竟慢慢地把脚挪到了桥梁上。
看起来似乎是……他皱了眉。
清脆的鸣笛声,在细雨中响起。
宿窈听到了,但没打算理,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凉薄的嗓音:“宿小姐,好巧。”
宿窈顿了顿,怔怔回头。
车窗落下,隔着层雨,露出周时衍那张冷淡禁欲的面容。
男人面色自然,仿佛完全没觉得她此刻整个人挂在桥梁上的姿势有什么不对。
“宿小姐在这做什么呢?”
为了显示对宿雨的尊重,宿窈今天上法庭时是素面去的,没带任何妆容。
此时在细雨中,白净的皮肤沾着水珠,睫毛上也湿漉漉的粘在一起,整个人都是湿的,唯独一双往日水光潋滟的眼睛,此刻空洞麻木,眸光干涩。
她似乎在看人,又似乎依旧在走神,就算讲话,人看着也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看风景。”
讲话的时候,湿哒哒的雨珠还在顺着她的下巴往下落,滴答一下,进了胸口。
周时衍目光随着那滴雨走了个来回,又重新落回宿窈脸上。
“这天似乎不太好,想看风景,等雨停了再来也不迟。”
他道:“先回家吧,上车,我送你一程。”
宿窈因为他一个家字怔了怔,接着想起张桂芬,想起她在法庭上字字带脏的指责。
家,她还有家吗?
深吸一口气,她对着周时衍惨淡地勾了勾唇:“不必了,周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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