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咔吧—杨狱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五指按刀,神情幽冷:“道不同,不相为谋。”
外有大离、金帐窥伺,内有世家、怜生教为乱,现在又蹦出来一个乾坤洞……
一时之间,杨狱心生压抑,隐隐间,又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世人多愚昧,此非世人之罪,实乃时代的弊病……”
东玄散人神色微有黯然,却又很快振奋精神变得激昂:“正因如此,世人才更需要我辈先行者,为世人开悟,你一时不解不算什么,当时未遇洞主之前,我也如你一般蠢……”
铮—
寒光如瀑,刀光如潮。
刀出一寸,已间森冷酷烈,杨狱身形不动,音波如雷炸:“滚!”
轰!
森冷的刀光炸裂间,东玄散人如虹光倒退,避开刀光,其速极快,一瞬间已穿过人群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天变在即,一切腐朽的都当破灭!杨狱,我相信,终有一日,你将明白这个道理……”
此时正值正午刚过,日头正盛,其人横掠长街而去,身下,却无影子。
他那一刀斩落,犹如划过空气,毫无受力之处,其人遁行而去,竟给他一种不在此间,不在彼间的错觉。
这,却绝非武功了……
呼!
还刀入鞘,杨狱的眉头紧锁:“神通?”
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心到意到刀也必刀,断不会有空落的可能,那老家伙的气血不强,根骨不强,武功也差强人意,自无可能避开。
“正立无影?飞身托迹?还是说,袖里乾坤?”
……
……
东玄道人并未去而复返,出得城去,就再无踪迹。
接下来的日子,杨狱先后拜会了王五、胡万等朋友,每日里陪着老爷子和婆婆,看似将乾坤洞的事放下。
实则还是每日都以千里锁魂为凭依感知东玄真人的气息,同时活死人乘坐赤眸白鹤日警戒。
大黑狗更是被他督促着每日巡守城池,辨别一切外来的气息。
杨狱早非当年的乞儿,更不会被他人的外表蒙骗,那东玄散人说的再如何冠冕堂皇,他也不会放下戒备。
因为,他一路从长留而来,路上也并未刻意隐藏行迹,那乾坤洞有无数次机会现身,为什么独独在黑山城?
是以,杨狱从始至终,对这乾坤洞就抱有莫大的戒备。
不过……
“只有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我若日日戒备,武功进境都要落下……”
又一次以千里锁魂警戒之后,杨狱缓缓睁开眼。
正巧,老爷子端着食盘进来。
“又是一夜没睡?练武也不是你这么练的……”
老爷子放下食盘,少有的督促杨狱:“什么时候炼化那土地神的神位?”
似是了了心事,他的面色一日好过一日,虽仍是皱纹满脸,但身上的气息却很是有些朝气蓬勃的味道了。
相比之下,哪怕有着杨狱推拿,丹药进补,老婆子还是有些苍老,他心中也很是焦急。
但他并不想给杨狱太大的压力,只是一晃过去了两个多月,着实是有些忍不住了。
“土地神是神,想要炼化,需要有庙宇,哪有这般容易?”
杨狱披上衣服起身。
上古传说,土地、山神、河神是最为常见的地祇,并非是天海界独有,炼化土地神位,是两人路上就商量好的。
事实上,这几日胡万与小武就在忙碌此事。
但土地神位的炼化虽远没有道果那般难,却也不是修建一座庙宇这么简单,是需要得到百姓的承认的。
至少,不能排斥。
“总归要快着些,你婆婆身子骨不成,年岁也大,练武是没甚可能了,虎狼之药也不敢吃,老头子心里难受哇!”
老爷子来回踱着步,很是烦闷。
“也就这么一两天的事了,急也急不来……”
说着,杨狱心有所感。
小巷外小武匆匆赶来,人未到,声音已经先到了:“土地庙已经落成了,王县令代表朝廷,率领一众乡绅前去拜祭了!魏老爷子也带着弟子去捧场了……”
“好!”
老爷子眼神一亮,忙不迭的掏出怀中巴掌大小,白玉也似的‘土地神牌’塞给杨狱:“你来!”
对于地祇来说,土地神位等同于神通者的道果,轻易不得离身,但老爷子显然没有这个忌讳。
“您老这甩手掌柜做的倒是好。”
杨狱摇头,让其盘膝坐好,又让小武看好,门户,也随之跌迦而坐,一手落于土地神牌上,一手点在老爷子印堂。
心念一动间,纯粹的精神以己身为桥梁,贯通老爷子与土地神牌的联系。
嗡!
似只一瞬间,杨狱就已失去了对于自身的感知,恍惚间只觉自己化作一缕青烟飘忽而上极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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