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外面坏人很多,带着我和娘躲进了山洞里……”
那瘦弱的盲童咀嚼着饼子,口齿不清的说着。
“你爹娘呢?”
“不知道……后来我看不到了,爹说娘去别的地方了,后来,爹也走了,给我留下一些肉和腥水……”
盲童说着。
“大人。”
那骑士心有不忍,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山洞里,确实有一男一女两具尸骨,以及一些烟熏后的痕迹。应该是这孩子父亲,戳瞎了他的眼睛,然后……”
“不要说了!”
丘斩鱼低喝一声,扶住徐文纪。
“聂文洞何在?”
徐文纪推开他,面无表情。
“德阳府地势复杂,聂大人在此处留下粥棚粮食赈济之后,就往南去了。
这一路上的粥棚皆是他所留,算算时间,他此时应当已到了德阳府城附近,德阳府城在之前最为繁华,即便有大灾,也可撑下去才是……”
那骑士躬身回应。
丘斩鱼眉头拧的很深。
为了清洗四大家的势力,他与徐文纪来的稍晚,直到四大家全面溃败,两人才带人前来德阳府。
在这之前,赈灾是剿灭了长留山的聂文洞在进行,他们一路所来,所见的粥棚,有不少都是他所留。
“德阳府城吗?”
徐文纪点点头,嘱咐属下看护此间的粥棚与难民,与丘斩鱼一道,向着德阳府而去。
临上马之前,徐文纪回望身后荒芜的乱地,心中悲凉难言。
呼呼!
留下粮食,一行人快马而行,随着靠近德阳府,人烟渐渐多了起来,遥遥看到德阳府城之时,徐文纪突然停下。
吁—
其余人也皆停下。
徐文纪翻身下马,行至最近的粥棚,此处汇聚的难民不少,不过比之来时所见,却要好不少,至少不至于不着寸缕。
不过,却仍有菜色。
一一看过熬煮粥米的大锅,徐文纪一言不发,丘斩鱼随手落下筷子,锅中粥米甚稠,筷子根根立起。
“这粥米似无什么问题吧?”
丘斩鱼眉头舒展。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这些粥,熬煮的合规合法,着实挑不出什么错漏来。
“穷且问你,这粥棚是谁人所设,又是何时设下?每日熬煮粥米几锅,可赈济多少灾民?”
徐文纪看向熬煮粥米的汉子,沉声问道。
“啊?”
陡听得提问,那汉子身子一抖,有些慌乱,口舌不清:“我,我……”
“唏律律!”
突然,远处传来骏马长嘶之声,那汉子听见,浑身就是一抖,附近的难民也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跪了下来。
哪怕是正捧着粥碗的,也不例外。
呼!
一行骑士匆匆而来,远远的看到徐文纪一行人,头前的中年人面色一紧,随即下马疾步而行,不及到身前,就跪了下来:“学生安思之,拜见徐老大人!”
“德阳府主,安思之。”
听闻这个名字,徐文纪身后的一干人等,面色皆是一寒,哪怕是素来稳重的丘斩鱼,都几乎想要拔刀砍死他。
“思之、慎之,名字,是极好的……”
徐文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出之前问那伙夫的四个问题。
“呃……”
安思之神色微变,反应很快,回应道:“府城之外,学生设下粥棚三百二十,每日每棚熬煮粥米一百九十锅,两年以来,共赈济灾民,二十八万人!”
“两年多了,两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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