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霹雳在众人耳畔炸开。
跑在最前的人怪叫一声,噗通倒地,满脸冷汗的看着眼前入石三分的箭矢,身子都止不住的颤了起来。
狼狈逃窜的一众人也都被这好似霹雳般的弓弦弹抖声吓住了。
“吁—”
赵七勒住马缰,看了一眼身侧持弓而立的杨狱一眼,揣摩了一瞬,朗声道:
“江湖仇杀还要牵连旁人,诸位也太不讲究了吧?”
“杨,杨爷?”
突的,人群里传来惊喜莫名的声音,几个镖头连连哭喊:“杨爷,这些凶人杀了我们好多兄弟,您可不能不管啊!”
杨狱持弓在手,见得发声的两人,笑了:“上次还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怎么,今个‘该死的鬼’就变成杨爷了?”
“这,这……”
那两个发声的捕头臊的满面通红,呐呐说不出话来。
“杨爷,上次是我们狗眼看人低,还请您救救我们总镖头吧!”
衣衫染血的陈忠抱着锦盒跪倒在地,连声哀求。
“镖局走镖,赚的是生死厮杀的钱。我家杨爷又没收你们的银子,还得为你们出头不成?”
见杨狱不语,赵七大着胆子回应。
陈忠说不出话,只是连连磕头。
砰!
这时,众人身后响起一声沉闷巨响。
人头大小的流星锤重重落地,公羊京满身是血,被生生砸翻在地,他怒吼着起身,却被刀剑架住脖子。
“总镖头!”
陈忠低吼一声,死死攥着锦盒。
他想靠近杨狱,但见得那箭尾兀自弹抖的箭矢,又不敢动弹了。
在场的所有人,可都见过这位官爷出神入化的箭法,这要是被射一箭,只怕根本躲不过去。
“这位官爷请了,某家金刀门‘蒋霸’。”
满面虬髯的汉子拉起流星锤,大踏步走前几步,冷眼扫过抱着锦盒的陈忠,拱手道:“前些日子有人盗走我门中刀谱,这些人看了我门中刀谱,绝不能走。还望官爷卖我个面子,不要插手此事!”
蒋霸拱手,态度恭敬。
杨狱却看得清楚,这虬髯汉子双臂护在身前一前一后,两腿八字分开,进可前扑,后可避让闪躲,有着很强的戒备之意。
“胡说!”
被死死按住的公羊京双眼充血,嘶吼着:“我岂会偷看押送之物?!就算那盒子里是刀谱,我也绝不会去偷看!”
“呵呵—”蒋霸冷笑一声:“那桐百付出纹银三千两押送镖物,你不查验货物,就敢接下这镖?”
公羊京哑口无言,心中却是暗恨。
若非自己被这镖银蛊惑了心神,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杨狱淡淡的扫了一眼公羊京,后者面有悲愤,却没有开口求救:“我这一路走来,经了不少事。只是有一件事,我十分不解。”
“什么事?”
蒋霸看了一眼入石三分的箭矢,心中越发小心,手在身后摆动,让同行的人都小心戒备。
杨狱持弓在手,轻轻拉动调试,语气漫不经心:“一个两个都要我卖面子,你们爹妈,就没给你们生一张脸吗?”
“艹!”
蒋霸怒目圆睁,脚下重重发力前奔的同时,双臂肌肉奋张,将那流星锤高速舞动者。
携气流呼啸之声,砸向了杨狱。
“抢回锦盒!”
一言不合,全都暴起!
金刀门的一众人显然早已有着准备,一声怒吼刀剑已发出铮铮之音,扑向了被箭矢吓退的平安镖局众人。
好在后者精神本就高度紧张,听得刀剑声就纷纷迎击,这才没有被杀个猝不及防。
砰!
但两方交战不过片刻,就听得一声沉闷的炸响响彻荒野。
一众人纷纷看去,不由的心头狂跳。
只见那虬髯大汉高高抛飞,稻草也似飞出十多丈之远,重重砸在地上。
而他的流星锤,则被那持弓的官差稳稳的抓在手中。
咔嚓!
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中,那半铜半铁的流星锤,居然被生生捏成两半,啪嗒两声掉在地上。
再看那虬髯大汉,已然痛的满地打滚,连声哀嚎:“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这,这……”
眼见得与自己鏖战多时的高手一击就被打的扑街,公羊京两眼发直,心中冷汗直冒。
自己之前居然以为这位爷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是个人都敢冲杀官差,这青州衙门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杨狱活动着手指。
从无到有的将这门虎爪擒拿手练到大成,他还是头一次用,果然极凶。
只是心下也不由的摇头。
这衙门官差在这地界真没半点牌面可讲,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可这里距离青州州衙也就没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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