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道台之上,一众大乾文武皆立于此间,任由陆沉调动自身气运,神色肃穆间,也带着冷漠。
“大乾受命于天,必当万世永恒,陛下果真信这无谓之言吗?”
一众臣子之前,须发皆白的老臣突然开口,看向了负手而立于道台边缘的乾皇帝劫。
“星辰有陨灭之时,天地亦有终极,这世上哪有什么万世永恒?”
帝劫负手而立,俯瞰这人世间,也看着那与他齐高的明镜:“天,就不能变吗?”
“嗯?!”
听得此言,那老臣神色大变,还想说什么,已被身后的一干臣子按住。
“老师,你境界不够,眼界太低,只能看得到地,却看不到天吗?”
帝劫回身,看着那老臣,心中不由得一叹。
这类似的一幕,他已经历了亿万次之多,可每每到了此时,心中仍是有些涟漪。
玄功境,栩栩如生,可终归只是‘如’,而非‘真’。
在这无法超脱的轮回之中,他亲历了无数次王朝覆灭,身死道消。
心中的一切怒与狂,早已归于沉寂,化为漠然。
“陛下,陛下!”
那老臣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剧烈挣扎着,可下一刹,他身躯已是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乾皇:“你,你说什么?”
“我说……”
看着一众大臣骇然难当的神色,帝劫漠然再道:“大乾要亡,那就,让它亡!”
咔嚓!
似有万雷划破穹天,照彻风雪中的乾皇城。
皇城一角,奎木狼神色大变,不假思索的就要暴退,却仍是被那陡然出现的镜光照耀。
“不好!”
这处府宅之内,以奎木狼为首的一众万法行者无不神色大变,骇然而遁。
反倒是上首处正襟危坐的张玄面无表情,看着裹挟着自己造反的一众万法行者惊慌骇然,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空中传来声音。
一只无形大手陡然降临,遮蔽天日,封锁虚空变化,生生将所有万法行者尽数涵盖在内。
“乾皇!”
奎木狼神色大变。
万法行者有万法龙楼之庇护,纵然在真实界跨行天地,也极少会被察觉。
在这玄功境内,更几乎不会被任何天机演算神通所照见。
这必然是……
“有叛徒告密!”
虚空之中,有万法行者发出凄厉怒吼,下一刹,虚空皆寂。
呼!
前一刻还热闹非常的王府瞬间变得冷清,甚至于死寂。
空荡荡的大厅内,张玄面容苦涩,却也缓缓站起身来。
能来此间的万法行者,无不是一世人杰,过去两百年间,几乎渗透了乾王城的方方面面。
让他从一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一跃成为最为炙手可热的王爷。
但他却无有任何喜悦。
除却他根本不在意这大乾王爷之外,也是因为,越是接触,他越是能感觉到那位乾皇的可怖。
这,不是后世的世俗皇帝。
而是九劫唯一能够号令诸神,甚至敕封神灵的,大乾人皇。
“过来。”
听得虚空中传来的声音,张玄心下苦涩,却又只得应下。
灿如烈日的镜光照耀下,乾皇城上空,一只羽翼未全的幼鸟振翅挣扎,不住的哀鸣着。
“是平王?他竟然就是预言中覆灭大乾的‘玄鸟’?”
皇城内外一片哗然。
道台之上却是一片冷寂,乾皇淡淡的看着,冷漠无情:“有野心不是罪过,有心无力却是大罪!你的依仗,就只是那些来历不明的废物吗?”
“我……”
张玄咬牙,却仍是止不住的颤抖,他正想说些什么,心头突然一颤。
“阁下既是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这时,乾皇似有所觉,突然抬头。
谁?!
道台之上的一众人神色皆变,循着乾皇的目光望去。
却见风雪云海之中,似有刀鸣如龙吟。
乾皇城中万法会(下)
昂!
刀鸣若龙吟,激荡风云,荡开飘飞的雪雾,自极遥远处升腾而起。
“这是?”
道台之上,陆沉心头陡然一颤,隐隐间,似乎察觉到了极为熟悉的气息,下意识的看向了张玄。
后者也似有所觉,似惊似忧。
“哪里来的如此强者?!”
大乾的一众文武神色也皆为之变化,遥隔不知多少万里,那刀鸣声却似直接在他们的耳畔炸响。
更似有神锋直抵眉心魂灵,没来由得升起了莫大的惊惧之感。
唯独乾皇帝劫立身不动,遥遥相望,似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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