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不是为了集权,而是防备道鬼随香火之力复生。
“这样?”
凤无双面色微缓,还想说什么,齐文生却是开口了:“凤教主若要传经,不是不可,但每次讲道传经,门下教众多少,都需要去朝廷报备。”
他放下茶杯,请凤无双随他前去,后者虽然刚到,但听得此言,还是起身前往。
“天地变化最为不起眼的涟漪,也足可摧灭王朝,必用重典!”
杨狱远眺风雪,微有些叹息:“可惜有些人不明白,以为你我不肯放权……”
“请求分封之人,越发多了。知晓你回归之后,那些个老臣也不乏有人上书……”
杨间把玩着茶杯:“你我兄弟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的说法,在民间流传颇广,连吴长白也被塑造成,你为集权而杀……”
山海三千年,有些东西已经深入人心。
比如,吃皇粮。
再大的灾与劫,没有臣子会乐意捐出俸禄,你一声令下,他可以拼命,可动他们的钱,就不行!
再比如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再比如舍得一身剐,为子孙搏个万世富贵。
人心中既定的东西,非神通可改易。
“自己吃了苦,就不愿子孙再吃苦,这是人之常情,只是,金银可分,土地不成……”
杨狱叹气,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随天变将近,风雪一年大过一年,纵然齐长法多年来想尽办法,仍无法改变幻境的恶劣,以及粮食的减产。
可以预见的是,这个变化会持续数十数百年,且可能会越来越恶劣。
如此情况之下,大初王朝的政体无法轻动,集权,也必须要集权。
土地,不能动。
“说我不舍权利?哼!若非哥你执意传给我,我才懒得理会这些蝇营狗苟之辈!”
杨间冷哼一声,可瞥见城外风雪中的人流车马,却又不觉面色一缓:“他们越是如此,我便越不能放权给他们!事实上,这几年他们已很有些蠢蠢欲动,挑唆德阳府‘勤王’的人,来自秦厉虎……”
“秦厉虎不会!”
杨狱皱眉。
“人是会变的!”
杨间掏出生死簿残页,递给杨狱,后者接过,心念一扫,已是皱起眉头。
“魏正先麾下十三人、齐文生门下十五人,余景门下六人,林启天,方阿大……
这些人,不乏与咱们熟识,多年前也皆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可惜……”
杨间很平静,因为这些人他也只局限于认识。
杨狱却有些沉默,这残页上不少都是他亲手筛选出来,生平履历极佳的人杰。
立国之前,他们冲锋陷阵不惧死生,可安逸下来后,或因同袍,或因家人,或因家族,都有了不同程度上的变化。
“人心……”
这一刹,杨狱想起了昔年的张玄霸。
那位天下无敌的赵王爷欲推动变法,可却折在了家门口。
凤翅镏金镋终归没能斩向同族、子侄、同袍、同胞、生母……
“杀,则刻薄寡恩,不杀,就越演越烈,最终不可收拾。”
杨间看着自家兄长:“哥,你为难的话,也可暂缓,你走后,我来杀!”
“不必了!”
杨狱拒绝了。
因张玄霸前车之鉴,他于立国前后的几十年里也留下诸多后手,这生死簿上所见,违逆法度,鱼肉百姓者,还未上升到方阿大这个层级。
杨间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
呼—
一步踏出,杨狱消失在风雪之中。
……
“陛下回来一年了……”
定安道城府衙后,秦厉虎披甲而立,轻轻擦拭着掌中长刀,眼神有些复杂。
“陛下没有召见你?”
小院中,杨牢架起一口大锅,不时从沸汤中捞些肉块,就着酒水大口吃喝:“他不召见,你也该主动去拜见!你可是陛下当年亲自收录帐下的老人!”
秦厉虎沉默一刹,收刀归鞘,这位十都武曲,当今定安道大将军垂下眼:“我怕!”
“怕?”
杨牢一愣,神色突然变了,胖大的身子猛然一抖跳将起来:“陛,陛下?!”
小院中,一片沉寂。
秦厉虎艰难转身,看向屋内,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时,忍不住身躯一颤:“陛下是来杀我吗?”
“为何杀你?”
杨狱大马金刀而坐,目视这位他亲手栽培出来的大初猛虎。
“鼓动德阳府中百姓勤王的,是,是……”
“御下不严,是你的罪过,有罪,自然当罚!”
抬手间不让秦厉虎下跪,杨狱长身而起,屈指一弹间,一抹流光没入了其人体内:“即日起,你不再掌兵,所有官职尽数罢免!”
“陛下!”
杨牢骇然失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