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人必然是惊喜的,但盛闵行身边还有其他人。应该是在谈工作,他想,谈完了工作应该会来找他的。
事先没告诉自己,也应当是想创造惊喜。
他嘴角微微上翘,可惜惊喜被他提前知道了。
他懂得分寸,在盛闵行忙正事时不会贸然上前打扰。
他也不刻意打探他们谈论的具体内容。
可其中有一人像对盛闵行敌意很大,扯着领子怼到盛闵行耳旁大声嚷嚷,又像在喝多了发酒疯。
声音很大,大到周围其他人都频频回望,大到他隔着十几米都能听清说的什么。
……
一句话说不全,张覃打着嗝,分了好几句来说。
他问盛闵行:“最近是不是找了个新的啊?像不像之前那个?”
又拍着盛闵行肩膀,口齿不清道,“还是又换了新口味?”
盛闵行闭口不言,想等他疯完再收拾烂摊子。没当场甩手走人是还顾及着当年的一点同学情,张覃太不识好歹。
张覃:“我还记得你以前喝醉了酒,抱着宿舍的床柱子喊‘阿度’呢……”
“对了!”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咋咋呼呼道,“你之前不是公开过一个吗,是挺像那位的吧?”
张覃真有点疯了,“‘阿度’要是知道你旧情难却该有多感动……”
盛闵行听到“阿度”二字时脸都绿了。
张覃却把他这点尴尬难堪当作情深难许,眯着眼又开启新一轮分析。
沈渡津很难言明那时的感觉,这话像是数九天的一盆冷水,顺着头顶倾盆而下,瞬间浇灭他所有见到盛闵行的欢喜。
像是不断有钢针钻进骨缝,细密的疼痛从里钻出,钢针又化为活生生的嗜血虫,顺着血液啃食全身。
原来那人不是对盛闵行敌意大,是在编排他。
原来盛闵行对他旧情难却。
原来盛闵行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盛闵行恐怕会对这番旁人的酒后乱语好一通解释,可他大概是相信不了了。
很多人都提醒过他的,“孤鹰”包间里那些人有意无意的调笑,复缙曾经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郑达好奇打量的神色,连现在这个异国他乡不认识的人都对此事有所知晓,还有陈瀚每每面对他时有些僵硬的脸色……过往只是他刻意忽略了而已。
一个被所有人熟知的,几乎要贯穿生命前半程的人是能说忘就忘的吗?
大概他也可以尝试悦纳自己,左右不过也都是他,“齐度”和“沈渡津”有那么重要吗?
答案是不重要。可前提是他知晓实情。
他感谢有人喜欢自己很多年,可他接受不了所有有预谋的欺骗。
……
酒吧灯光昏暗,舞池里男男女女肆意摇摆着身体,尽力享受极乐的夜晚。
只有盛闵行他们这块冻成了冰窖。
张覃声音太大,恨不得将人生前二十多年的阅历尽数吐出取悦眼前的白人。
可不管什么人,都只会觉得他像疯子。
盛闵行显而易见地阴沉着脸,对面有一位同样三十出头的白人方才在盛闵行介绍自己名下产业时对其中一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与他互相交换名片。
谁知张覃这个疯东西竟当众人的面撒起了酒疯。
是帮着醉酒的人继续发酒疯,还是帮着心仪的合作对象解决麻烦,明白人都知道哪个获益更多。
张覃一连疯了好几个小时,精力消耗极大,安静下来后很快沉入梦乡。
聒噪的人不见了,他们今晚也该结束了。
将张覃送回家的路上,那位同样被掀了老底的大学好友脸色不大好,他们作为东道主本应好好招待一番,没想却让盛闵行今晚过得实在不太愉快。
他向盛闵行表示歉意:“张覃喝多了你不是不知道,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放在心上。”
盛闵行:“没事。”
却不像没事的样子,友人见他这样也大概知道张覃这回玩脱了,不想惹火上身也不再解释什么。
被张覃耽搁了一晚上,盛闵行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沈渡津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发送时间都显示是几个小时前。
他赶紧打了电话过去,沈渡津还那边很快接起。
他有些又急又怒:“怎么被咬了?”
沈渡津那头声音听着有些颤抖:“不是被咬的,是被抓的。”
“去过医院没有?”盛闵行听出他语气有问题,又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我等太久了,有点困。”
盛闵行听着对面时浓时淡的鼻音,终归是不太相信:“感冒了?”
“没。”
今晚实在有些反常,他问一句沈渡津答一句,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他不太放心,终于道:“我来找你。”
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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