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您捐款的学生您还记得吗?”他抬眼看了看照片。说完了别人,他终于想起了自己。
照片里的人微微笑着。
“我们离开那天,他偷偷告诉过我,您把他当成了我的……”
那几个字难以启齿,他干脆换种表达方式。
“或者说,”他目光有些涣散,盯着照片上的反光道,“您觉得……他喜欢我吗?”
他年纪不小了,再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看起来很幼稚,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问沈慧。
沈慧不可能回答他,他又自嘲般笑自己犯蠢。
“他跟我说过好多次,他喜欢我。”
“……”
“我好像被他说动了。”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今天也来了,您看见了吗?”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好像又不是,只是单纯的风声。
过去大半个月里,他出现过无数次幻听的现象,此刻也只当是又幻听了。
他没太在意,继续对着沈慧说道:“他还没名没分,但是没关系,我带他来见见您。”
“我和沈俞一样,都很好,您也可以放心。”
“沈渡津。”
他微微一僵,身体像被定住无法转过去。
原来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
那阵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脚步声的主人沉沉开了口。
“你喜欢我。”
冬雨的云层上藏了颗朦胧的月亮,暗淡的月光落在树叶上,在地面上打出一层薄薄的影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盛闵行站在了他的身后。
在雨里坐久了身体都是僵硬的,沈渡津艰难回过头又仰起脸,才看清了盛闵行的全貌。
夜色正浓,盛闵行的瞳色墨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人眼里似乎藏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像是黑云压城,而城欲摧。
他心头一颤。
盛闵行:“你在这做什么?”
明知故问。
“我来看我妈。”他还坐在石阶上没起身,“你来干什么?”
盛闵行只得走过去蹲下与他平视。
也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用一种莫名温柔的语气哄劝道:“要关门了,回酒店吧。”
沈渡津眼圈泛红,显然是不想这么早离开。
盛闵行:“你不跟我走,这荒郊野岭你打算怎么回去?”
沈渡津来时已经领教过的,没有司机愿意在年关将至的时候走这条路,更不用提有司机会在这种地方接客。
他还不动,盛闵行只好伸手去拉他。他没做多少抵抗便跟着站起来,然后一步三回头。
盛闵行又问:“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在墓园这种地方如果回头太多次,故去的人就会跟着你回家。”
沈渡津:“那都是编出来骗人的,原始版本是担心至亲伤心过度走不出来,后来为了活着的人更好地活着,就演变成了你说的那样。”
解释完就不作声了。也没再回头,可见是听进去了盛闵行所说的版本。
他更希望沈慧在另一个他看不到的世界好好活着,偶尔能入他的梦就很好了。
见他不再说话,盛闵行轻笑一声,“所以你觉得,你该怎么样呢?”
……
这是场漫长的雨,一直到回到酒店还没停歇。
沈渡津淋了雨,棉衣已经全部湿透,连带着被帽子遮盖的头发也没能幸免。
天寒地冻再加上冰水的加持,很难不感冒。
盛闵行扯着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却并没有人送到就要走的意思,而是长腿一迈到了沙发上坐着。
沈渡津也不太在意,径直进了淋浴间冲去那一身寒气。
再出来时,盛闵行还在原位,但应该是移动过的,因为手上多了杯棕色的液体。
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闵行手上还拿着根一次性筷子在杯里搅拌着,见他过来:“来得正好,趁热喝了。”
他微微一皱眉,又移开视线,装没看见。
盛闵行敛了敛神色:“我不想见到你回来上班的时候病还没好又要请假。”
又是熟悉的理由。
沈渡津:“春节的假期很长,足够养病了。”
盛闵行:“不行,凡事就怕万一。”
“先放那儿吧。”
“你怕苦?”盛闵行从那一瞬间的皱眉里品出点别的意思,他显然是有些诧异,“这不苦,甜的,我特意让店员替我选的。”
沈渡津干脆不再搭理他。
吹风机在沙发旁的柜子里放着,盛闵行是必经之路。
他只好从他身旁绕过去,却被一把攥住手腕,身体一下失去平衡栽倒在沙发上。
那杯该死的东西再次被怼到他面前。
“喝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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