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一看,赫然看到盛闵行那张脸正正对着他。
盛闵行指了指自己:“我吗?”
他下意识将手机往怀里藏。
“不是。”他否认道。
盛闵行用一种憋笑的语气问他:“那我的头像还真是大众化,不知道沈老师微信里加了多少个用这种头像的人呢?”
你头像是纯黑色,从前非主流就爱用这个。沈渡津想这么怼他。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实中并不说话。
“没多少个。”
盛闵行不信:“是这样吗?只有我和这个‘k门雇主’?”
“k门雇主”突然来了信息,沈渡津开了震动模式,这一震差点让他手机都摔地上。
盛闵行:“奇怪了,我给沈老师发消息,怎么k门雇主也给你发?”
“看来沈老师你还是惯爱骗人的。”
沈渡津只得承认。
“为什么改成这个备注?”盛闵行问他。
“k字开头,方便管理。”
盛闵行继续问:“那‘门’呢?”
“手误多打上去的。”
盛闵行看他的表情憋不住了,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每次心虚的时候都喜欢斜视啊?”
沈渡津撇他一眼。
“啊,就是这样。”盛闵行坐到他旁边,哂笑道。
“说我抠门而已,承认也没什么的,”盛闵行说,“刚好我是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人,我以后大方点,怎么样?”
“还有啊,我知道有一个说法,只有在意某些人才会给他改备注。”
沈渡津想抢他手里的文件袋。
盛闵行早料到他这动作,轻轻松松避开,嘴上还轻飘飘道:“那不说话就是默认,我能不能顺带认为,我是你心里在意的人?”
“我不信你特地提早回来就是为了取笑我。”沈渡津抬眸,冷冷道。
取笑还是调戏?盛闵行还想多问一句,但看这人明显不悦,最终作罢。
“再问一句,”盛闵行高高举起文件袋,将它举到沈渡津碰不到的地方,“你不想知道在我这里,你是什么备注吗?”
“不想,让我看看合同。”
“看来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的。”盛闵行笑道,一边慢悠悠地将牛皮纸袋上的线扣拆开。
盛闵行将薪资提高了百分之五十,这是沈渡津完全没想到的。
他惊讶于抠门雇主突如其来的大方爽快,以至于在看到“50”的时候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愣着做什么,沈老师觉得工资少了?”盛闵行抱着手臂,靠在沙发靠背上看他。
“不少……很多。”
“那你愿意吗?”
沈渡津签名的手替他的嘴回答了。
墨迹还没干涸,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前面的字,蹭得小指有些发黑。
这是他与盛闵行第三份合同,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份了吧。
盛闵行又给他放了两天假,让他在家里好好收拾东西。
他这才发觉盛闵行并不是什么刻板抠门的雇主,起码就从他正式上班开始,放假时间多于上班时间这一点来说,他就很不错。
沈渡津关着门在房里收拾东西,钟期似乎也察觉得到。
毕竟家里气氛有所不同,有些平时固定摆放的东西突然就不见了,很难让人不生疑。
隔壁房间常常传来拖拽东西的声音,沈渡津虽然疑惑,却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疑惑也仅仅是疑惑而已。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钟期搬走那天。
钟期说到做到,沈渡津搬走他便不再久留。
那是个清晨,钟期故意挑的好时候,天还只是微微发亮,沈渡津尚在睡梦之中,他便悄无声息地走了。
走之前还将沈渡津特地给他配的钥匙放在了玄关处。
沈渡津醒来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便开始给他打电话,电话很轻松地打通了,他试图挽回一下钟期。
他说:“这房子就算我搬走了还是会继续租下去的,你住在我这儿也算是给这儿添点人气,我也不是一直在盛闵行家里长住下去……”
他不知自己没有逻辑地在说些什么。
钟期打断他:“不了沈哥,我已经找好了地方,其实搬走是我很早以前就有的想法,只是一直都没告诉你。”
“你也不要因为我去与盛闵行搅在一起,我不想让我成为你的挂碍,”钟期哽了一下,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合同期满以后尽快搬回去。”
沈渡津无奈叹了口气,应下他:“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楼下的鸡也不啼了,四下是无人的寂静。
很久违的感觉,原来距离钟期搬进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与钟期,大概这辈子的缘分算是走到尽头了。
他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迷茫,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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