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的手很稳, 下划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神情无比专注。
二两肉听着不多,可若限定在胸口的位置,那要吃的苦头也不小。
皮肤破开,温热的肉块被分割出来,放进姜曜提前准备好的盒子里, 整个过程傅醒没吭一声, 只是脸色是雪白的, 和他鲜艳的胸口成为两个极端。
姜曜合上盒子,看向傅醒。
人已经自行坐起,将什么东西捂在了伤口处,也直到这时, 她才听到了一声充斥着痛苦的喘息。
“嘿!”
姜曜拉起他空着的那只手,或许是因为刚才被剜肉的痛苦太过所以此刻那只手几乎没有温度,从指尖道掌心都是凉的。她一时没有多在意, 自己摊平他的手掌, 高高兴兴跟他击了一个掌。
“不管有没有拉斐尔, 我们都完成任务啦, 路西法变都该变出来!”
目的已达成, 不能说的约定自然就解除了。
傅醒还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闻言点点头, 心中也放松下来。
他猜对了。
脑海中和姜曜声音一致的“心声”是假的,姜曜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杀了他自然也是假的。
路西法就是要挑唆他对姜曜下手,先毁了姜曜,再了结他。
痛苦和失血都会让人乏力,就在傅醒觉得人有些昏沉的时候,身体忽然一轻,竟然腾空了,下一秒又有往下滑的趋势。
姜曜的声音在耳边惊呼:“搂我脖子!快!”
傅醒也是本能一揽,不过他一只手还捂着伤口,只有一只手能使力,最终虽然第一时间环住了姜曜的肩膀没摔一跤,胸口的伤却因为这一挣,倒比摔在地上还要痛上三分。
纵使姜曜速度极快地改变姿势,掌握要领,用原本抱他肩膀的手去托他的腰也来不及了,他额上大片冷汗,眼前也几度昏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
“……我自己可以。”
第一次公主抱别人就失败了的姜曜有点懊恼,她算了自己的力量和傅醒的重量,却忽略了自己的臂长,傅醒的肩膀又宽,她这右手伸出去不好发力,左手又起得太快,以至于满身力气没使出来,还差点把人摔了。
“对不起。”姜曜道着歉把人放下,改去扶他,“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照顾你。”
被这一出弄全身都有些发冷的傅醒艰难地喘了一口气,感觉到捂着伤口的纱布整个都湿透了。
他当然不会认为姜曜是故意的,姜曜真想折腾他,只会直接上手按压他的伤口,不会这么迂回。
这也是他只觉得路西法的假读心术吵,而从来都没有把它和姜曜联系起来的根本原因。
“没关系。”
缓过来后,他虚弱地回应了姜曜的歉意。
姜曜看到他这么痛苦的样子 ,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扶着傅醒回到室内后找了把椅子让他坐下,姜曜直接动手把他刚扯上的衣服拉开。
伤在左边胸口,这会儿竟然连右边胸膛都糊满了粘稠的血液,原本被她用烛台捅个窟窿都能迅速愈合的身体,为什么这次竟然连血都没止住?
她不禁想起上一个副本,那时候傅醒的腿只是被树枝刮到,伤口也像这样血流不止。
“你怎么回事,血怎么止不住?”
傅醒面不改色道:“应该是匕首的问题。”
他这么一提醒,姜曜想起匕首是路西法特意给的,心中的疑惑倒是又散了一些。
属性点又不会下降,也只能是这样了。
不过这样一来,姜曜心里就没刚才那么轻松了。
说实话,她动手割傅醒肉的时候是没有心里负担的,一是因为这是她必须完成的第三件事,二则因为傅醒那堪称变态的生命力值。
可现在看着傅醒如此凄惨的样子,她有了。
尤其想起刚才自己动手时,他一声都不吭的样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有点儿难受。
虽说她也没错,要怪就怪路西法,可理所当然动刀子的人是她,甚至她在听到路西法说只要傅醒一点肉的时候还觉得很高兴,想着这任务多简单啊。
她不说话,失血太多的傅醒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垂着眼睑抵抗失血带来的昏困之意。
忽然,一片阴影扫下来,挡住了天花板吊着的无数烛光。
他抬眸,看着姜曜蹲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语气认真:“很痛吧?我向你道歉,刚才是我的问题,没把你的伤太放在心上,你痛得厉害可以骂我。”
她得感谢傅醒的牺牲,易地而处,她就算猜到路西法的目的,也绝不可能就这么把性命交托到傅醒手上。
这天底下,可能也只有傅醒在面对拿着刀的自己时,还能克制避害的本能,完全相信她。
傅醒也有些微怔。
不是没有人问过他伤得重不重,但痛不痛……好像是没有人问过。
他看着姜曜皱起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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