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矮柜上的男人一蹙眉,颇为嫌弃地撅着嘴。
邮差的外套丢了,只剩罩着防弹衣的白色衬衫,身量符合一般健康alpha的医学标准,看起来威胁性不大,如果忽略掉脸上的血,好好拾掇一下转头就是在幼儿园教小朋友唱儿歌的亲切男老师。
“我说,你好歹整理一下仪表再来见我,不要搞得我们像非法杀人组织接头一样。”
饶是谢敏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仍是对眼前过强的冲击性画面有些接受不良,或许在他的印象里邮差不是如此直白暴露在肮脏环境里的人。
他下意识把头往后靠,试图用拉开距离来逃避,却撞在傅闻安的腹肌上。
他仰头朝身后的傅闻安看了一眼,对方脸色冷漠,由于角度和神态问题,垂眼时衬得他眼型狭长,目光锋利,令人有种与其对视会被彻底看透的毛骨悚然感。
谢敏闭上眼,用后脑勺蹭了蹭对方的掌心,短暂地游离了一会,视线又回到邮差身上。
他扔了个手帕给邮差,邮差也不拒绝,抬手认真擦干净脸上的血,没有解释的意思,期间目光在谢敏和傅闻安身上不断扫动,神情复杂,还有点感慨与怅然。
他乔装外卖员与银进行情报交换的那次,果然没有看走眼。
正常alpha身上怎么会有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我们什么时候不是非法杀人组织了?”邮差苦笑道。
谢敏正色,他见邮差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与他们相隔十几米的地方,头顶灯泡接触不良,滋滋啦啦的闪,让整个谈话的氛围变得严肃起来。
“银,你还记得殉道者成立的初衷吗?”邮差双肘支在膝盖上,手掌自然下垂,略微含胸,明是个放松的姿势,却像是静坐在一片阴云下,连视线都是阴郁颓丧的。
“你是指推翻贵族统治,反对阶级意志吗?”谢敏支起一条腿,平淡地问。
“是。”邮差道。
“甘愿以己身为平等殉道,直至实现封控区梦寐以求的再无压迫的和平,实在是非常崇高、令人拍案叫绝的理想,可那与现在的我们有什么关系?”谢敏冷笑道。
“如果殉道者真有为封控区献身的高尚精神,就不该对封控区的人民课以重税,不该滥杀无辜暴力示威,不该允许灰色地带的交易,不该用血腥放逐的手段挑选自己的继任者,千不该万不该,它却偏偏不理会。”
“所以你是因此才选择倒戈的吗?你更认同执政官的理念?觉得执政官能给这一切带来更好的结局吗?”邮差指向傅闻安,不惧对方冷酷的眼神,直言道。
“逼我在结婚对象面前说人家坏话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邮差。”谢敏戏谑道。
几乎同时,邮差挑起眉稍,傅闻安把手搭在谢敏肩头,轻轻一捏。
“是的,我认同执政官的理念,执政官就是最好的。”谢敏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压力,当即正色道。
邮差:……
“唉,其实你口口声声问我理念,明明你也不信这个吧?你、我、子爵,我们谁有为如此高尚使命奋斗的动力吗?我自不提,子爵想借此膨胀权力成为新的独裁者,而你,邮差,如果你是忠诚的,你就不会秘密约我谈一次。
三众臣皆如此,又指望下面的走狗们有何纯粹的信仰呢?”谢敏道。
“你说的对,我只是感慨,我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邮差无奈地看着他,又瞥了眼傅闻安,明指道:“而且,我不觉得他是个很稳定的靠山。”
“还行,有权有势,涨势喜人。”谢敏胡言乱语。
他肩头的手指挪了一下,在他耳垂上轻轻刮过。
“有权有势?”邮差担忧道,语气有点激动:“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有待商榷,银,你当真认同这致你幼年不幸的根源吗?当初要不是傅家进行政治清洗,你又怎么会……”
“邮差!”谢敏脸色一变,他猛地喝住对方,却已经来不及了。
肩头搭着的手掌一沉。
邮差当即顿住,他被谢敏罕见的怒容吓到,又在看到傅闻安的脸色时感到毛骨悚然。
带着疑问与震惊的沉重情绪在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泛起,傅闻安像是被雷当头劈了一道,整个人震在原地,露在外头的手掌因过大力量而显出嶙峋骨骼,山峰一样起伏。
他注视着邮差,确认对方所言真假的目光比刀还要锋利,狠狠剖在邮差身上,如果有实质,恐怕早已鲜血淋漓。
邮差一怔,再看向银仿佛遇到什么棘手难题的严肃表情后,恍然意识到一件事:
银向执政官隐瞒了陈年旧事,因为那可能会引起相当恐怖的崩盘效应。
而现在,裂缝被他无心的一言撬开了。
谢?安斯图尔曾有姓谢的旧贵族吗?
不,没有,一定没有。
傅闻安极力搜刮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却找不到哪怕一丁点关联。
谢敏的名字是假的。
是了,‘谢敏’是他用以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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