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衣着单薄,勾勒出他有呼吸的感的腰腹和宽肩,高高挽起的墨发浅浅遮住出他苍白极俊的侧颜,背挺得很直,好像恢复了从前冷淡的模样。
沉千秋好像态度变了许多,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一天一个样,林雪儿安慰自己。
在她到来前,他仍然眺望着窗外,等她踏入后仿佛花了很多时间辨认她的脸,浅色的眼瞳却像幽幽的井水,无法一眼看到底。
“雪儿姑娘,你来了。”他淡声道,“有场针对你的刺杀似乎能在今夜爆发,在下想邀请你来沉家避一避。”
沉千秋视线薄薄地笼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等林雪儿做出应对,他继续说道,“这样共患难一番,沉家和林家的关系能更亲密,在下与你的婚约也能如期而至……”
“停。”林雪儿打断他,“把商单还我。”
“在这,自己拿。”
沉千秋神情不变,他摁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将她的手几乎摁得陷下去了,触感紧实,和她肌肤相触的地方几乎撩起火来。
举动如此大胆,她能看到他面颊有些红了,但面上仍淡漠。
“你既不想履行和在下的婚约,也不愿给在下好脸色,好处为何都要让与你。”
这是不打算和她好好相处了么?
林雪儿心下了然,她望着沉千秋眼睛,想从中找出些熟悉的东西,但只是片刻,她便想移开眼神,不再想看。
沉千秋眸色渐深,他低低地观摩她故作自然的神情。
“不想谈谈么?”林雪儿想抓住些微妙的线索,她松了触摸他的手,却被沉千秋扯住,塞进了另一份商单。
“这是在下与你的另一份协约,和公主共谋的钱财都可转与你,若是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来沉府找我的手下……”沉千秋的容色变得愈发淡然,甚至改变了自称,对她微微一笑,“不久后我要去兵部报到,参与讨伐匪贼的事宜。”
他的笑意不进眼底,像是把平时与人虚与委蛇的那套用到了她身上,本就不真诚的相待变得愈发令人窒息。
“搞得像你塞给我的是休书似的。”林雪儿气乎乎的将商单塞进自己怀里,“为国征战是好事,我祝沉公子凯旋而归……”
她忽地想起最糟糕的梦境里,徐轩有几天心情不好,不带上她,她落单了,被一窝坏孩子围住欺辱,甚至踉跄中摔了一跤,那时沉千秋出现赶走了这窝人,又打量可怜兮兮的她,叹了口气后,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一路走到药房。
那时她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因为听闻沉千秋不近女色,也有严重的洁癖,比那时的徐轩还严重,但第二日她看见沉千秋没换衣服,甚至衣袖上还有些她留下的血迹。
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她的情绪被迫撩起。
“雪儿姑娘,在下告辞了。”沉千秋转身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林雪儿承认她被沉千秋这个玩冷战的小伎俩弄乱了心绪,脸颊又鼓起,眼尾微微泛红。
但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回头。
林雪儿跺跺脚,恼怒地离开了此处,她打算回林府提前准备,迎接预谋的刺杀,但在半路上被等待已久的陆婉截住。
“林淑女,我有一问。”陆婉含蓄道,“我听定王殿下说会有场刺杀,若是刺杀结束后,你待你的敌人如何?”
“自然是闹大。”林雪儿不以为然,“我打算去监察司闹大,请求彻查此事。”
“不该如此。”陆婉立刻否决道,“监察司是圣上的一只手,林老将军又是开国老臣,如此一举,像是扯住圣上的手撒娇,若是要闹大,该堂堂正正。”
“此话怎讲?”林雪儿来了兴趣,看向陆婉的眼神隐隐有欣慰,心想原女主不愧宫斗满级,处心积虑保了她这么久,忽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去宗正府,此处事务不仅与皇族相关,位置又位于六部中间,方便转圜,林淑女,我建议你就在它的门口闹。”陆婉建议道,“若是你对此生疏,明日我可与十二一同陪你去往,愿你今夜诸事小心。”
“一言为定。”林雪儿当场应下。
见陆婉没立刻离开,林雪儿便好奇地看她,见陆婉的脸上呈上了因囊中羞涩特有的窘迫。
林雪儿心下了然,“你放心,商单谈拢了,不会少你一份。”
陆婉这才点头,再次嘱咐林雪儿诸事小心。
虽然对明天的一天都有规划了,可当真正刺杀来临时林雪儿还是怂的。
她看得目瞪口呆,丈余高的房屋,陆展和其他护卫上蹿下跳,飞檐走壁根本不带喘气的。
在刀光剑影中,她选择了退避三舍,想起林含雨该在府内,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管家的,并且这一轮看上去精神状态良好,她想了想便匆匆闯入他的房屋。
“怕成这样,腿都抖了,你想让吾为你宽衣喂奶,顺道安慰你么?”林含雨艳绝的面容上露出些许无奈,缓缓吐息,声调轻得像羽毛,“死孩子。”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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