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扑袭,或是受击,或是落空,从未遇过如此难缠的猎物,惹得它狂性大发,拼着受击攻咬树杆,血盆大口锵然一合,树杆断为两截,众人看得惊悚,心提到了嗓子眼。
狮子甩下残杆,毫不迟疑的向对手扑去,男人滚避后险极的一纵,跃上狮子的背,死死绞住了凶兽的颈项。
猛狮迸出怒吼,激烈的滚扭,拼命要将身上的人挣脱,狮颈相当粗壮,绞住极为不易,翻滚与扑撞更是沉猛非常,换作常人恐怕骨头都给辗碎,男人却顽强的坚持,池上的群臣无不屏息。
一人一兽纠缠良久,男人终于力尽,被庞大的凶兽甩开,雄狮也给勒得发晕,仍不肯放过猎物,晃晃摇摇的趔近,张开了利齿。
众人失声而呼,眼看男人将命丧狮口,却见他骤然一弹,狮齿锵然咬在铁面具上,狮躯猛然跳起,迸出剧烈的惨嚎,地上鲜血如泉。
众人惊呆了,一时不明所以,很快有眼尖的发觉狮腹多了一道裂伤,连肠子也淌落出来。
猛狮再也没有兽王的威风,它踉跄着伏倒,发出痛弱的低呜,腹下的血泊越来越大。
男人浑身狮血淋淋,也不知是否重伤,倚在池壁无力的喘息,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短刀。
群臣惊哗又兴奋,原来这人携有武器,只是过于短小,最后关头才拿住机会,一举剖开了狮腹,奇迹般的大胜。
天子也不禁赞叹,“如此勇士世间罕有,当有厚赏!”
韩昭文在人群远观,突觉有些异样,这人所持的黑刀竟似莫名的眼熟。
李睿的心跳至此方缓,神情变得笃定,不论昆仑奴是不是陆九郎,狮子死了,人还活着,事后自有分晓,他复又一望,见李涪面色僵凝,异常难看,越发觉出快意。
然而下一瞬李涪忽的笑了,带着鲜明的恶意,众人继而哗然。
李睿望向池内,惊见石隙内钻出了三头豹子,正向力竭的男人抄围,形势再度危险起来,他立时向天子行去,打算揭出真相,让士兵下去相救,却给李涪拦住了。
李涪似笑非笑,低声道,“我的好五弟,急什么?人活着,父皇至多责我几句;人死了,你才好大作文章。”
李睿怒瞪一眼,方要将他推开,忽然听李涪在耳边道,“一条狗换个储君之位如何?我会上书自请贬为庶人,岂不正合父皇与你的心意?”
李睿做梦也没想到他如此一说,面上流露出愕怔,心头却怦然一动。
两位皇子之间的潜暗交锋,旁人皆未觉察,陆九郎搏完狮子就抬眼望去,悉数收在眼底,他大汗淋淋,疲累至极,一丝劲也提不起,浑身形如瘫软,三只豹子却是越围越近。
豹子的体型比雄狮略小,也有一人多长,尤其擅长配合捕猎。它们在石隙内听到狮子的哀鸣,大着胆子出来了,本来饥肠辘辘,该去分食狮子,却给陆九郎身上的气息吸引,将他当成了头等美味。
陆九郎从栏边收回目光,望向掌中的黑刀,幸而它短窄薄巧,藏在靴筒未被搜走,刀刃又惊人的锋利,一击就剖穿了狮腹。
染血的刀身幽锐而沉敛,一如它的主人,多年来铭心难忘,他很想在人群中寻找,最后看一眼魂牵梦萦的身影,终还是没有抬头。
他一直想赢,想得到荣耀与认可,以胜利者的姿态掳获她的心,却输得比当年更难堪,命运总是无情的猝击,粉碎他的所有努力,以不可挡的摧折将他碾为飞灰。
三只豹子伏低身形,这是猛兽攻击前的征兆。
群臣的议论声更大,许多人由衷的惋惜,有的已按捺不住,欲向天子进言。
李涪却扬声道,“既然搏狮大胜,斗豹子又有何难,各位不妨静观!”
皇子发话,众人一时又静下来。
沈铭很是不快,勇者分明已经力竭,如何还能再搏,但他无暇关切一个奴隶,只见韩明铮目光冰凛,大异于平常,唇畔咬出了血,他越发惊疑不解。
韩明铮忽然开口,话语冷硬而微哑,“陛下,勇士不该死于兽口,请容我入池相救!”
她根本不等回答,跃上边栏冲近垂笼的长索,从高处一引而下。
沈铭大惊,抬手一扯,连衣摆也未碰到。
韩昭文正从远处挤来,骇然脱口厉唤,“七妹!”
群臣无不震惊,一时间汹涌攒动,迸出无数纷乱的呼喊。
一个奴隶死了事小,韩明铮却是河西节度使之妹,圣上亲封的宣威将军,背后是封疆一方,手握十几万雄兵的河西韩家。
天子也为之悚动,立即呼喝,“速速下去救人!不可伤了韩将军!”
陆九郎垂着头,仍处于脱力的昏眩之中,一切的杂声都不入耳,也不再徒劳的尝试躲避。
领头的豹子跃起,狞然噬向他的肩颈,兽类的臭气扑入鼻端,豹须触上了他的面颊,陆九郎安静的等待入肉的剧痛,以及随之而来的嘶咬与死亡。
然而一刹那之间,豹子凌空而退,豹眼愕然的圆瞪,随着一声短促的咆叫,豹身重重的摔在地上,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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