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刚开始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很好,怎的最后变成了这样?
她?是来探望侯爷,求他帮忙办事儿的,没想到竟会让他伤势加重。
前些?日子的伤算是白养了,她?送再多的汤羹也没用,还不如不来。
幸好她?急中?生智,蒙混过关,侯爷也没有怪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想来也怪,侯爷甚少这么好糊弄,也从未对她?这么关心过。
不仅相信她?有晕血之症,还叮嘱她?好生调理。
甚至担心她?没钱请郎中?,连银子都大度地任她?拿去?。
她?理应感到高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雀跃,反而心底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
侯爷看她?的目光,玩味轻佻之外,还有让她?心慌的怪异。
像是挑选喜欢的羔羊,精心喂养得油光水滑,只为了一口吃得痛快。
相较之下,她?在裴言渊面前,就不会有蚂蚁爬过的不适感。
一想到这家伙,林知?雀心口发闷,紧锁眉头,垂下眼帘,似是做错事的孩子。
尽管她?努力?追根究底,也想不明白,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从凉亭中?起身,快步跑到倚月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在身后。
不论?如何,裴言渊的教?导是有用的,起码侯爷能对她?和?颜悦色了。
虽然她?每次面对侯爷,都把他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但潜移默化的作?用,大抵多少有点吧?
不然,侯爷如今的态度,就很难解释了。
至于其他血流不止的意?外,那是她?实在学得太差。
只要?继续请他指教?,应该会越来越好,她?也能得偿所愿。
说不准,下次学成归来,侯爷能答应履行婚约呢。
31 、生气(精修)
午后?时分, 阳光正好,碎金般洒落在庭院里,暖风拂过嫩绿海棠叶, 树影摇曳晃动,光斑忽明?忽暗。
树下搬了张长椅, 林知雀一袭春衫躺上去,双臂悬空晃晃悠悠,丝帕半遮着面容,惬意地?打着盹儿,眯着眼睛望着闪烁不定的光线出神。
恍惚间,光阴好似回到了从前。
她在金陵的小院里, 也有一株高大苍老的海棠树,花落之后?郁郁葱葱,在地?面投射大片阴翳。
爹爹在树干上扎了秋千, 她闲来无事就喜欢坐上去, 高高地?荡向天空。
春日午后?犯懒, 倚着树干睡一觉,静谧安宁, 无人打搅。
醒来时天色已晚,上桌用膳, 阿娘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饭菜。
“小姐,醒醒!”
桂枝收拾好屋子,拿着披风走到树下,挠了挠林知雀的掌心, 麻利地?扶她起来, 三两下系好丝带。
看着她睡眼朦胧、一脸困惑的模样,桂枝无奈地?叹了口气, 扶额道:
“今早小姐还说?要出门,转眼便忘了。奴婢把看门的侍卫都打点好了,眼下可要去吗?”
闻言,林知雀迟钝地?苏醒,揭开手帕收入囊中,鞠了一捧水净面,托着脸颊软肉揉搓几下,朝着铜镜点点头?。
前些?日子姑妈来信,再三催促她敲定地?租,给个准信,以免空耗着银子和光阴。
她心里着急,一心想帮姑妈,让亲人在京城有个着落,却三番五次伤害侯爷。
每回离开时都手忙脚乱,生怕晚走一刻会被责怪,身后?有大灰狼追赶般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连道歉都说?不上几句,更没胆子开口求情?,万一侯爷一怒之下断了念想,当真成了雪上加霜了。
归根结底,还是她学得不好,做得不对,不会灵活变通。
只?是换了个人,她所?有方法都忘了,没有学以致用,达成想要的目的。
林知雀深刻反思一整晚,打算追根溯源,找到裴言渊教?导中的诀窍,再牢牢把握住。
说?不定,下回就不会失手伤到侯爷,就能有底气替姑妈开口求情?了。
奈何她记性不大好,上回教?导有段时日,只?能依稀忆起零碎画面,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其余的一片空白。
她想过再去向那家伙请教?,可这不明?摆着没学好嘛?
甚至他都不用考,她就败下阵来,任由他加重惩罚了。
林知雀犹豫再三,还是拉不下脸,这才决定故地?重游,企图能再领悟一二。
洗脸后?清醒不少,她擦干净滑进衣领中的水珠,随意理了理鬓发,揣上面纱急匆匆地?出门,问道:
“侯府马车能否借来一用?要多少银子?”
说?到后?面,她声音逐渐微弱,眉梢眼角愈发焦急局促,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
之前侯爷不让她出门,每次教?导都是从竹风院的小门出去。
今日既然不想被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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