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书房门开了又关,来人身携晚风,步履匆忙,神情凝重,“爹,隆州急报,晋王死了,逢生玉下落不明。”
武侯统领千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运笔不停,笔笔中锋。收笔回锋,纸上“鸟尽弓藏”四个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泄出几分杀伐之气。
“埋了吗?”武侯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所谓盖棺定论,若是已经下葬,则没有关注的必要。
“没有。尸体停在隆州府。楚睿死因不明,知州不敢贸然剖验,为洗脱罪责,昨日派人快马加鞭往长安来,请求皇帝下旨彻查。”
“我们的人做的?”
“没来得及,我们的人赶到时,人已经死了。”
武侯沉吟片刻,道:“楚睿身死的消息暂且先压一压,等过了中秋再说。逢生玉的事情不急,你挑时间去问问曾敏。”
“是。”
这边画一晾干,周怀璧便吩咐人,找个师傅将画裱起来。挂在屋内最显眼的地方,确保罗桑乾一进她的房间就能看见。
罗桑乾每次看见画里的小男孩儿,脑子里都会反复响起周怀璧顶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他说的那句“不是人”。罗桑乾觉得周怀璧意有所指,偏生她言笑晏晏,待他温声细语更胜从前。
晨起吃个早茶,舀了一勺热粥刚放进嘴里,又瞧见那恼人的画,罗桑乾不免有些食不下咽。他胸中憋闷得紧,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放下碗筷去了寻花楼,七八日都不曾回来。
院内众人不明所以,以为小夫妻起了争执,于是轮番说和:罗桑乾向来是个花心的,不怪他花心,只怪你抓不住他的心。
深宅大院里淫浸数十年的婆子们,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春宫图、话本子、小玩意儿悄悄往周怀璧床头塞了不少,恨不能手把手地教她讨好男人。
若说婚姻是男人的贞操带,那么打开贞操带的钥匙一直都握在男人自己手里,男人给自己开了锁,却还要怪女人没收好钥匙。人啊,推卸责任的时候,总有这般那般的说辞。
婆子们讲得尽兴,周怀璧却懒得搭理,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沉李浮瓜冰雪凉,驱散几分夏日的燥热。清风拂面,周怀璧舒爽地眯了眯眼,又拈起一块芙蓉酥捻碎,撒进池子里,池中锦鲤蜂拥而至。
南阳身边的管事穿过回廊,远远打量着周怀璧。她自入府以来表现出的淡泊与传言中的偏激性子不符,管事暗想:这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管事走进凉亭,对着周怀璧行了一礼,“少夫人,郡主请您和少爷去各处看看,挑些新鲜荷花,中秋宴赏荷,好叫司礼监安排人手移栽到宫里。郡主说,最好是活水处的,也让各宫都沾沾活气。”
最后一句是对皇帝后宫明晃晃的嘲讽。这南阳郡主虎起来简直像是没脑子。皇帝的亲孙子,她说弄死就弄死,前朝后宫的事,她说插手便插手,嚣张跋扈,好似这天下是她一个人的。
皇帝也奇怪。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是这么个宠法,遑论侄女儿,尤其这个侄女儿的父亲还是他当年夺嫡的死对头。父亲夺嫡失败,女儿为活命献身仇敌倒也不是没可能。
能顺利继承皇位的人,心机城府不容小觑,若真是色令智昏的想必也活不到现在。真要细究,相比情人,南阳郡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不知这刀下一步要割谁。
周怀璧忽然有了些想法。她接过侍女递来的丝绢,仔细抹去手上的糕点碎屑,对传话的管事温和笑笑:“麻烦去寻花楼请你家少爷,就说我邀他游湖。”
既然有人搭台子,她就赏脸唱一曲。
南阳本就是随便寻个由头撮合他夫妻俩,管事见周怀璧轻易便应下来,怕她回头反悔,自是不敢怠慢。院内的婆子多是徐家过来的,见周怀璧主动,欢喜不已,尽心尽力地准备,势必要助她一举拿下男主人的心。
藕花深处驶出一叶轻舟,少女撑着篙竿立在船头,粉面红妆双丫髻,一身轻薄的水绿色襦裙,尽显娇俏灵动。少女人比花娇,双目含情欲说还休,冲着岸上的罗桑乾嫣然一笑。饶是罗桑乾阅尽人间颜色,乍一眼,还是被她的笑容晃了神。
靠了岸,周怀璧把手里的篙竿递出去一截。罗桑乾单手扶住,借力上了船。一个受力不稳,船身摇晃,罗桑乾慌忙搂住少女。待两人身形稳定,周怀璧将他轻轻推开,低眉颔首装作羞涩。
原设里的罗桑乾,他的风流是陌上少年足风流;眼前这个,是风度没有,唯剩下流。拥抱过后,行到秘处,举绣被而覆之。怕他不上钩,周怀璧特意给他选的盗版《越人歌》剧本。
这片水域上生长的荷花繁茂,叶茎高,足够二人隐藏其中不被人发现。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船一远离岸边,罗桑乾的大手便覆上了周怀璧撑船的手。
罗桑乾低头吸咬她净白的耳垂,臀胯隔着衣料在她后腰磨蹭,隔靴搔痒,腿间阳物硬得发疼。罗桑乾带着她盲目地往前划,横冲直撞糟蹋了一路的花叶。船,终于搁浅了。
少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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