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的婚俗默认聘礼为男方赠予女方父母的财产,嫁妆则为女方父母赠予新婚夫妻的共同财产。徐代容代为准备的六十四抬嫁妆里,有一半是皇帝的赏赐。
皇宫里出来的东西带有特定的标识,盛朝律法规定不得在市面上买卖流通。普通的摆件首饰日常还能使用,凤冠霞帔这类特殊物品,今天过完就得供起来。周怀璧撩一把额前晃眼的金珠,小声叹息:“纯金呢,可惜不能花。”
她的腰间挂了堆与她今日的行头格格不入的零碎。今晨徐家姐弟给她的,一柄宝剑,一枚香囊,两只荷包。两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荷包里没有银票,只有新鲜的水果和糕点——怕她饿着。
辟邪的寒霜剑和鼓鼓囊囊的荷包虽然看上去贵,但不起眼的香囊里藏了收据和钥匙,是徐家人暗地里在钱庄给她存的私房钱。有钱,但不给罗桑乾,只给她一个。周怀璧喜欢徐家人这样的小心机。
对于徐家的嫁妆安排,罗家众人如鲠在喉。说徐家抠搜?人家把家里以往皇帝赏赐的东西都掏空了。说徐家大方?真正能换钱的东西也没个两件。高门大户,斤斤计较有失风度,罗家七姑八姨半天憋出叁个字:“真狡猾!”
罗桑乾他爹罗修远则在心中暗自惊疑:“难道徐家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可这门亲事不是他徐家自己求的吗?”南阳对徐家给多少嫁妆不感兴趣,她还在心疼送出去的聘礼。几十抬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每位参与者似乎都比当事人在意这场喜事。作为婚礼主角的两人,平静得宛如局外人。
大红色的盖头边缘坠着滑顺的流苏,行走间碰撞腰带,荡起金色的麦浪。盖头之下,周怀璧一脸疲乏。在任务世界,为了工作跟不爱的人结一两次婚还觉得新奇,结过十几次就麻木了。
罗桑乾倒是第一次结婚,但他对婚姻的概念与寻常人不同。世俗之内,婚姻是盟约,是男女结合,是忠贞厮守。山盟海誓可以反悔,男女结合无需契书。忠诚坚贞?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对家庭的责任,对规则的敬畏,对欲望的约束,罗桑乾都没有。无谓者无畏。他不屑撒谎,许下的承诺不含欺骗却可以随时反悔。他没有考虑过婚姻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想法简单:她想嫁,他便娶。
行过繁琐的仪式,罗桑乾去往前厅继续应酬宾客。素来不耐烦的一切,今日悉数为她忍下来。
翠微留在徐家,贴身的丫鬟换成了周怀璧不熟悉的婆子。上了年纪的婆子爱唠叨,左一句“使不得”,又一句“不吉利”。周怀璧嫌吵,洗过澡,换上绛色亵衣,吃饱喝足,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去睡觉。
关上门,纵身一跃,跳到蓬松的被子上,顺势打个滚儿,身体贴上床内侧冰凉的墙面。腿抬起来,脚尖去够帐顶,丝滑的绸制裤管顺着直立的双腿滑落,堆积在腿根。双腿放下,裤腿又“滋溜”滑到膝窝。
无聊的小游戏,周怀璧玩得不亦乐乎。
红烛不熄,新房内亮如白昼。
少女哼着不知名的轻快小调,葱白的长腿在朱红的床帐里晃来荡去。裸露在外的大片莹白色的皮肤在轻纱般的烛火映照下泛着柔柔珠光,如出水菡萏亭亭池上,亦如粼粼湖镜诱人弯腰掬一捧清凉。
罗桑乾立在门边看了许久,守了一整日规矩的烦躁心情被她感染,变得愉悦。尽管他酒量极好,酒过叁巡,也有五分醉。
他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趁周怀璧不注意,便要扑到她身上去。周怀璧被吓了一跳,迅速翻身坐起,整个人躲到床角。
罗桑乾还要再扑,少女白嫩的脚丫踩上他的衣襟,止住他更进一步。周怀璧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面上却颤抖着声音唯唯诺诺道:“你、你先去洗漱。”
轻薄的绸裤再次滑落到腿根,少女腿心的风光犹抱琵琶,欲说还休。罗桑乾喉结滚了滚,抬手握住她细瘦的脚踝,往外扯了一扯,引得少女小声惊呼。他微一松手,少女便飞速收腿。她风声鹤唳的样子,像只跳到窗台偷吃点心的小麻雀。罗桑乾低低一笑,转身往浴房去。
早有下人备好了热水,故而罗桑乾洗得很快。头发只用帕子随意绞了绞,湿漉漉的,携了一身水汽爬上了床。
浴房的水声一停,周怀璧便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装睡。罗桑乾隔着被子抱住她,目光幽深,说出口的话却像小孩子玩躲猫猫的游戏赢了,雀跃而欢喜:“抓到你了。”
七月热如焚,周怀璧捂在不算薄的被子里,晶莹的汗水自额角滑落。红彤彤的画面配上罗桑乾因醉酒有些暗哑的声音,周怀璧脑补了一下,如果是徐小舟本人在这里,那妥妥的一个恐怖故事。
环在她胸前的手臂越收越紧,男人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她的后脖颈。周怀璧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当然主要是热得。
“噗……”紧紧贴着她后背的罗桑乾突地大笑起来,隔着被子周怀璧都能感受他的胸腔震动。他兀自笑了会儿,眉眼弯弯凑到她眼前:“你不热吗?热坏了吧!”
“……”拳头硬了。臭小子!
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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