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按少女肩膀的手未停,一边回忆一边开口,“那会儿我还年轻,不过百岁,浅薄、无知。像所有手中拥有力量的恶魔那样,欲望与毁灭能够吸引我的所有注意……”
“地狱也没有建立起秩序,那是一片荒原,恶魔们沉迷于厮杀,像一个没有观众的斗兽场。”
让娜惯性感慨一句,“上主保佑!”
又慌张地看阿斯蒙德一眼,他看上去倒是没因为这句话受冒犯,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站在层层尸山的最顶峰,这令路西法恐惧。他使了一个有趣的小计谋,将年轻、愚蠢的我带到地狱最深层,把我送入虚空之中。”
“虚空?”
“是的,虚空很……痛苦。它会给予令人绝望且疯狂的折磨。它是最深最深的黑暗……我不想吓到你,它的确很难熬。天罚与之相比,也不过是牧羊人轻柔的长鞭。”
对阿斯蒙德来说都难熬,让娜咬唇。
她难以想象那是多么彻骨的痛楚。
“所以……那些触手……就是……”她想到一个令她害怕的答案。
“不,它为黑暗的化身,我才是黑暗本身,我亲爱的小羊犊。”阿斯蒙德低头看她,一只手放她眼前,少女双手握住。
她看到他手指指尖微不可见地有黑烟漫出,只是太细小,寻常不会注意到。
“我还想听更多……之后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放得很小,生怕他不答应。
阿斯蒙德悬空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指尖,像是明知她无法再度挣脱,告诉她的也更无禁忌。
“我从那片虚空之中走出来时,为了适应新的力量,多有实验。直到路西法来找我,告诉我地狱早已变样,他企图建立起秩序。”
阿斯蒙德巧妙地替换字句,以显得不那么血腥。
“我很好奇,冷眼旁观。或许路西法那一刻是好心,但当他真正建立起秩序时,他已经成为权利的傀儡。”
说到这里,阿斯蒙德挑眉,轻蔑地笑了一声,“他畏惧我,其实我并不会威胁到他。我对于暴戾与杀戮的渴望在我成为恶魔的前几百年就已结清。但他提出与我共坐王位之时,我看到一个疲惫的老者在寻求新的力量。”
“他需求之下的畏惧,让我对此起了兴趣。”
“我完成了所有成为撒旦的条件,直到最后一项,最简洁也最苛刻的,渎神。路西法能够完成他的渎神,不过是因为他是神的护卫,在此之后再无人成功渎神。”
“我喜欢挑战。更别说这是除堕天使之外,并没有恶魔成功过的挑战。”
“我的耐心持续百年,直到我闻到你。我去到你的梦里,确认你。”
“为什么我不记得……”
“我会抹掉它。”
“直到你居然召唤我。我怎么能不见一见你呢?被我抹去记忆,你却将我错认为那位天主的走狗……我的让娜,不要这副表情。我太喜欢那幅画了,你有带来吗?没有?真可惜。”阿斯蒙德看着少女逐渐慌张的表情,笑意渐深。
他抬手为少女理顺被风吹散的长发,将它们挽到少女耳后。
“话说得太远,你从我这里套了不少事情,狡猾的女孩。你只需要知道——
那些折磨我的,我会使它为我所用,那些囚禁我的,我会使它成为我的囚徒。”
让娜后背一凉,有冷风吹过。
她抬眸,在对视的瞬间忽然记起——
自从她有意召唤他那一日起,她便对他有所隐瞒。
她的目的是利用。
阿斯蒙德,没有发现吧?
她回避男人的视线,从后腰将奄奄一息的小果冻拿出来。纵使它快晕过去,仍然记得化形成为护腰,乖巧地发热。
“没有我的限制,它会试图将一切能吞下的东西都吞噬。就像黑夜笼罩整片天幕。”阿斯蒙德的手指勾起小触手怪的一只恹恹的触手。
让娜看着眼前笨笨的小果冻,一点想象不出它试图吞下一切的样子。
“所以不要试图离开我身边,很危险。”
男人的视线与她交汇,他料定她无法逃脱,而她借此博取她需求的权柄。他无所顾忌地入侵,她秘而不宣地谋利。
让娜圈住男人脖颈,吻落下,靠近唇侧。
伏于眼前人耳边,她明知他如此强大、令人畏惧。开口之语却是——
“阿斯蒙德,帮我做我想做的事,完成我的愿望,我就永远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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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总妈妈讲堂开课了,老婆好奇老是问,多半是套话。
老师们,原本估计二十万字才写到的剧情,十二万字就写到了。
可能会提早很多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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