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先哭了起来,我们竟然就这样抱头痛哭起来,几年前我把刚流产的阿瑞娜送上火车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眨眼已经这么多年了。
“这些年你都好吗?”我问。
阿瑞娜抹抹眼角,开心一笑:“我们坐下说。”
她说了很多事情,和母亲的重逢,在西国的生活,以及回来普国的契机。
“这儿是个伤心地,原本我永远都不打算回来的,可我爱上了一个人,因为爱他,所以决心回来。”她谈起爱人的时候,脸上焕发出幸福的神采,眼中像是闪烁着星光一样。
“我们在西国相识,最初他还以为我是……”阿瑞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脸梦幻地说:“总之,我们的相遇像罗曼蒂克小说一样不可思议,他是我见过的最伟大,最高尚,最强悍的男人。”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为她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好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像个小姑娘似的满脑子浪漫的爱情,竟然用伟大和高尚形容恋人……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担忧:“你母亲怎么看?同意你跟他回普国?”
“妈妈很为我高兴。”她羞涩地说。
我点点头,心想既然她妈妈很赞成,那对方应该不是骗子之类的。阿瑞娜单纯冲动,我们多年不见,一见面她就只顾着谈论爱人,真怕她又被爱情冲昏头。
我好笑地听着她谈论他们相爱的过程,在她的叙述中,对方似乎是个威严但又很温柔的男子,强悍的外表下有一颗更强悍的心灵,拥有博大的胸襟和尊崇的地位,是个让人崇拜不已的伟岸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她幻想过头了,我总觉得她在描述一国国王或首相。
“我从没这么深爱过一个男人,他也深爱着我,即使他知道关于我的一切……”阿瑞娜抬眼看我,“是一切,但仍然爱我如初。”
我意识到她指什么,握住她的手说:“你能幸福真是太好了。”
“所以我才说他是个真正的男人。”阿瑞娜开怀地笑道,然后她懊恼地拍了拍头:“你瞧我,见到你就昏头了,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事情,你呢?说说你的事情,结婚了吗?有爱人了吗?”
“我还没有爱人。”我说。
“为什么?”她睁大眼睛,“你这样的美人,怎么会没有爱人?”
我尴尬道:“我读了大学,现在经营着一家小肉厂。”
阿瑞娜更吃惊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大学?你上大学了?老天爷,以前我就觉得你不一般,你简直……像个男人一样,竟然还自己经商。”
我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用……”
一个陌生侍者来添了点咖啡后,阿瑞娜忽然看了眼窗外,歉意地握住我的手说:“抱歉,约了你见面却没能说几句话,我实在太忙了,今天只能抽出这么短的时间见你,明天晚上有个晚宴,我叫人去接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说话。”
还没等我说什么,她已经起身了,一脸无奈地对我摇摇头,连说了两声‘抱歉’,然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一出门就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她在车里对我挥手的时候,汽车已经启动开走了。
我对这次仓促的见面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咖啡店的侍者来问我。
“小姐,你还想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结账吧。”
“不用结账,已经有人付过了,那么您的约会已经结束了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是的。”
侍者礼貌地欠身,退了下去,只余我站在空旷的咖啡馆里。
当时,我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那是一辆加长款,装饰红色天鹅绒内饰的凯利特,这种豪车很少在街面上看到,更夸张的是,司机竟然是个年轻上尉。
“纳西斯小姐是吗?我是来接您的。”他微微一笑,替我打开后座车门。
“阿瑞娜没来吗?”我向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她的身影。
“她现在有点忙。”
坐在这样一辆汽车里招摇过市,我不由得越发狐疑起来,问司机小伙:“请问您和阿瑞娜是什么关系?”
“哦,我只是个司机,偶尔有幸为格林福斯小姐跑腿。”司机从后视镜里对我微笑。
上尉做司机?那一刻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请问……您为谁工作?”
“当然是为帝国服务。”
“不,我是说您直属于哪里?为谁服务?”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您不知道吗?”
“抱歉,阿瑞娜什么都没跟我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您去了就知道。”
汽车穿越重重门卡,开进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庄园,庄园内外站满了葳蕤党卫兵。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直到汽车停在了一座王宫般的建筑前,我都没搞清楚自己来到了哪位高官家中,连将军府邸我都住过,可也不像这里到处都是配枪的军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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