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好了,只需要收拾东西就可以入住了。进入寝宫时她心情愉悦,满脑子想的都是和阿伦一起出宫居住,这样她就可以带着阿伦一起看看这座繁华的城市了。
然而,她却看见寝宫的花园中摆着一具盖白布的尸体,自己的二皇兄正站在门口,指挥着寝宫中的仆人们做这做那。
在看到那具被盖着的尸体时,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妮菲尔感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她甩开后面跟随的随从跑上前去,掀开了那块白布。
“阿伦!”她发出一声惊呼,刚才自己那种不祥的预感应验了。上午还精力充沛,用手指兴奋地向她比划询问宫外的居所的阿伦,现在就冷冰冰地躺在自己面前。
双眼圆睁,嘴巴大开,如同一条被捕上岸缺氧的鱼。有随从想上前扶起妮菲尔,却被阿伦一体面目狰狞的样子吓得后退。
妮菲尔却一点也没有害怕,这是阿伦啊,那个在冰冷长夜中陪伴她的阿伦啊,怎么可能让她产生恐惧呢?她的手拨开阿伦衣袍领子,反复抚摸过那一条青黑的勒痕,阿伦临死之前,一定很害怕吧,一定很疼吧,想着想着,她开始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若是早一点,这场悲剧就能被制止了。
“三殿下?”她的男宠看她坐在遗体边出神,便上来试图拉起她。
“去吩咐他们,给他准备一副好棺材,送回他的家乡安葬。”妮菲尔边说边从自己的衣领里掏出贴身佩戴的项链,项链上吊着的心形贝壳吊坠是上次阿伦送给她的,她一直都有好好保管。她将吊坠塞入阿伦的手中,然后握住他的手,让他将贝壳紧紧握在手中。
“他的家乡路途遥远,我看啊,这样的男奴,随便找个乱葬岗扔了就行。”卡里马出声呛她。
“按我说的做。”很明显她并没有理会卡里马,只是在和自己宫里的宫人说话。她还记得,阿伦曾比划着告诉她,他想回自己的家乡看看,离乡多年,他很想念自己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哪怕那只是一个偏远贫苦的小渔村。
妮菲尔站起来走向屋内,经过卡里马时并没有停,没有抬手给他耳光,没有高声责骂他,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喂,你怎么看到你哥哥都不打招呼?”卡里马急了,快走几步上去想要拉住妮菲尔。这时候他倒宁愿妮菲尔对他恶语相向,哪怕甩他一个巴掌都好过这样对他不理不睬。
“让他退下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妮菲尔并不回头,只是吩咐仆人们将自己的皇兄拦在门外。
“妮菲尔!你给我出来!”被拦住的卡里马大声冲着里面的喊,试图用声音掩盖自己的沮丧和心虚。
他曾天真的希望用权力控制住自己的三皇妹,失败后恼羞成怒地杀掉皇妹最喜欢的男宠。他甚至期望着皇妹看到男宠被杀,能过来责问他,哪怕是动手打他,那样至少证明他还是被在乎的。
妮菲尔回到寝宫内,屏退了跟过来的男宠和侍从,自己一个人瘫倒在床上。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三年前,他的父亲被处决她无能为力,因为那是母皇的命令。但是现在阿伦被二皇兄活活勒死,她能做的,却仅有将他送回故乡安葬。
她原以为自己能护住阿伦,至少能让他摆脱奴隶的身份,到宫外做一个自由人,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对于杀死阿伦的凶手,她又能做什么呢?说起来二皇子只是杀了一个不听话的奴隶罢了,只是一个奴隶,她若真追究起来还会被嘲笑,怎么连一个男奴都舍不得。
阿伦洁白脖颈上那道狰狞的勒痕还历历在目,妮菲尔的记忆被唤醒,三年前父亲也是以一样的方式离世的,那么他的脖子上,一定也有这样一道痕迹,不知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被自己姐妹处决的方式是否也是和他们一样。
阿伦被杀不过是皇子杀掉一个男奴,父亲被杀不过是母皇杀掉一个男宠,那么,自己未来被杀也只不过是新任皇帝杀掉自己可能造反的姐妹。
妮菲尔躺在床上慢慢进入梦境,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看见宫廷中细细的柱子化为金色的栅栏,圆形的穹顶化为金属罩。整个皇宫变为一个巨大的由黄金与宝石打造的鸟笼,她与姐妹宫人只不过是这只巨大鸟笼中的鸟,命运被捏在他人手中由不得自己。
作者的话:最近碰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更新。大家请放心我不会弃坑的,平时上学实习的空闲时间一直会更的。大家不要取消收藏啊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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