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 她十分冷静。
听到吴钲带回了一个医女,还非此女不娶时,裘妗妗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自己被抛弃背叛了, 而是她的钲哥哥是否被妖邪魍魉迷惑了心智。
裘妗妗与吴钲自幼相伴长大, 两家互有缔结良缘的意思,也乐得让他们在理法之内多多亲近。可以说, 在这世上, 最了解吴钲的人除了他的父母, 便是他的青梅裘妗妗了。
所以裘妗妗绝不相信她的钲哥哥会背叛抛弃他们之间的情感,狠心决绝地将十数年的感情通通抛之脑后。
即便是真的另有所属了,钲哥哥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也应该是来寻她说明心意, 将事情光明正大明明白白地讲出来, 如此才算是善始善终。便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决计做不出现在这般近乎疯魔的举动来,以圣贤子经启蒙开智的钲哥哥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那便只能是……
裘妗妗咬着下唇心乱如麻,她从前也是不甚相信鬼神之说的, 但自从她在陛下那里见到了那个青衣人后, 她便不得不信了。
上次去宫中向姑姑请安的时候, 姑姑还特意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日后在宫中行走需得更加谨慎恭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闲散乱逛了。尤其是御花园中的桃园,陛下亲自下了令,白天黑夜都不许人随意进出,还将靠近桃园的东苑夷平,耗时近三月,极尽奢侈地修建起了一座前所未有的华贵宫殿。
据伺候陛下的宫人们说,陛下修建宫殿是为了请置神明,如同神庵。
这更让裘妗妗相信,她在那日所见到的青衣人就是陛下请来的神仙,纵使给她的感觉略有些诡异,想来也是她从未见过神仙的缘故。
既然有了神仙,更有了被神仙诛杀的妖邪魍魉,那有些许漏网之鱼也未可知。
听民间传闻,有魅惑人心的狐妖专挑阳气旺盛的青壮男子勾引纠缠,被魅惑住的男子浑浑噩噩不知东西,任你意志再坚定,也逃不出那妖孽的手心。修为更加高深的狐妖还会潜入官宦人家,将这家的积年运道全部偷去,被盯上的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
这不就正正合了钲哥哥的现状吗!?
裘妗妗越想越心惊,她站起身在闺房里来回走动,脑子乱成一锅粥,半晌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求宫中那位神仙出手相救,但是……
她一会想到那日陛下看自己的眼神,就莫名觉得后背发凉,赶忙将这个想法塞了回去。
不不不,与天灾横行那样的国家大事相比,钲哥哥的事情只能算是小事,还不到劳烦神仙亲临的地步。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
守在门外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动静,还以为自家公主是被安廷侯世子伤透了心,不由得更加为心地善良的公主觉得不值。
那医女哪里比得上她们公主了?吴世子真是瞎了眼!
瞎了眼的吴世子此时痛苦非常,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囚笼里,明明看得见听得到外界的人影和声音,却发不出自己的声音,连身体的一举一动都无法自行做主。
吴钲遇到谭若颖的确是偶然,那日他也的确受了伤,人也的确是他请了又请亲自请回军中的。可后来他回到军中一细想,顿觉自己很不对劲,他是一军将领,武功不说绝冠军中,也能稳稳排上前五,怎么可能在行猎途中莫名其妙地摔下马来?
一个来历不明只知姓名的女子,再怎么医术高明,他也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人带回了军中,还让这人为将士们医治!
不对劲,不对劲!
他怎么就跟昏了头似的,居然做出了这等糊涂事?!
吴钲当即起身出账,要去将谭若颖请出军中,最好是将人看管起来,好好探探虚实。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吴钲去了谭若颖行医的帐篷里,与其一个对视,便如同被摄去了魂魄一般,思绪混乱,已然将自己的来意忘得一干二净了。
再后来,他与谭若颖对视的次数越来越多,脑中的混沌感便越来越重。渐渐的,他竟发现自己全然没了以往的正常模样,只要一对上谭若颖的眼睛,他就只能任其操控,连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一句是他能说得出来的!
吴钲简直恨红了眼,但万幸此时战事已休,他不用担心会因此伤及身后的王朝百姓。
他也想过向外求救,更想大声地告诉周围的所有人谭若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妖女,都离她远一点!
但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这妖女手中肆意玩弄的傀儡,一日比一日无力,一日比一日绝望。
如今,吴钲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在见到这个妖女的瞬间,就一剑将她的头颅砍下来!
只累及他一人也就罢了,可是现在……
吴钲犹如困兽一般在看不见的牢笼里嘶吼挣扎:“你到底想要什么?!冲着我一人来!不要伤害我的父母,不要伤害我的妗娘……”
谭若颖感知到了他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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