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他们身上都带着最低限度的工具,譬如火柴、指南针、匕首等等,也可以随时随地向圣徽祈祷,施展神术。不像现在,他们除了一身衣服和几样物品外什么也没有。失去圣徽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宛如□□。四舍五入他们手上只有手册、小刀和麻绳。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三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
肖特和朗格分头去寻找生火的材料,柯维斯大祭司则脱掉鞋袜,跳进溪水中,准备捕几条鱼作为晚餐。
当两名祭司抱着树枝和枯叶回来的时候,河边已经用圆石垒起了火坑,三条被开膛破肚的鱼死不瞑目地躺在河滩上。
“太厉害了大祭司大人!没想到您不仅会开锁,连捕鱼都这么厉害!”
撸起袖子的柯维斯不由双手叉腰:“那可不是么!我年轻的时候食堂夜里不开门,我就经常去镜月湖……咳!闲话少叙,把树枝堆好,得在太阳落山之前生好火!”
河边的鹅卵石堆中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块黑色的燧石。柯维斯将枯树叶垫在燧石下头,以小刀刀背猛击燧石,霎时间火星四溅。他一直尝试了十多分钟,才有一粒火星落到枯叶上,冒出一缕青烟。
他立刻像呵护刚出生的宝宝那样将枯叶护在手中,轻轻吹气助火。他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已熟稔于心,看得肖特目瞪口呆。
大祭司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你有所不知,”年纪稍长的朗格解释道,“大祭司年轻时,野外修行的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修行者都是双手空空,只有一枚圣徽就被丢进深山老林中。因此大祭司的野外生存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
肖特豁然开朗。但是总觉得大祭司连烤鱼的手法都这么熟练,就不仅仅是野外修行训练的功劳了。镜月湖里的鱼到底被他偷吃过多少啊?
吃完烤鱼,三人按照在神殿中修行的惯例,跪坐在火堆前默诵《圣典》。之后三人轮流守夜,防止火堆熄灭或野兽来袭。
肖特为了给大祭司留个好印象,自告奋勇守第一班。柯维斯和朗格在火堆旁和衣而卧,很快就发出了缓慢而规律的呼吸声。他们虽然不是苦行僧,但平时简朴的生活让他们即使在草地上也能酣然入睡。
守夜的肖特打了个呵欠,往火堆边挪了挪。没人陪他聊天,要独自度过三分之一个夜晚还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本皮封面手册,百无聊赖地翻了翻,心说这要是本书该有多好。哪怕是《圣典》他也能津津有味地读上半天……呸呸呸,怎么能这么想,真是对诸神不敬!
肖特捧着脸,脑袋一点一点地冲起了瞌睡。耳边蓦然响起了难以分辨的呢喃声,像是圣堂中的诵经声,又像是从远古传来的低语。
肖特陡然清醒,呢喃声消失了。他惊出一身冷汗,刚才的一切难道是他的一个噩梦?
火光不知为何微弱了许多,明明树枝还有挺多,仿佛有人趁他走神的时候试图将火堆熄灭。
联想起方才的呢喃声,肖特打了个寒噤。夜色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窥伺他?
他手脚并用地移动到两名睡着的同伴们身旁,用力摇晃他们的肩膀。“朗格!大祭司大人!快醒醒,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柯维斯和朗格咕哝着一些让女神听见有可能会将他们逐出教会的话,疲惫地坐起来。
“怎么了肖特?轮到我守夜了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下一刻,诡异的呢喃声又在肖特耳边响起,仿佛有人正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低语着不可名状的词句。
同时,身后的火光骤然熄灭。
黑暗笼罩了一切。
肖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某种冰冷的东西握住了——那是一只怎样的巨手啊?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然后,肖特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一脸懵逼地爬起来,看到柯维斯和朗格也不知所措地趴在他身旁的草地上。
天空中,太阳正朝西方落下。他们三个人身穿亚麻衬衫和劳动布长裤。一切都和一开始一模一样,之前的黑夜犹如一场古怪的噩梦。
但是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三个人做同样的梦。
“这地方有古怪!”柯维斯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世界,而是一个魔法所制造的空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他跳起来,朝着天空大吼:“洛林·地城,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和教会为敌吗?”
吼叫声惊飞了一群藏在草丛中的鸟儿。
“……好吧!擅闯你的实验室是我们不对!有话好商量不行吗?你要什么赔偿?我替你向至高大祭司美言几句如何?”大祭司从善如流地遵从心的呼唤。
天空依然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肖特往口袋里一摸,那本手册果然还在。
他打开手册,只见第一页上那行提醒他们生火的文字被划掉了,出现了第二行文字:
【在野外淋雨感冒可是会致命的。为你和同伴们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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