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偏头,视线扫过进门的三人,淡声说了句“她睡了”。
“抱歉。”他的目光停在曲榛身上,“今天和我妈检查的日子撞了,下次会提前和你说。”
“没、没关系。”
曲榛摇头,心里不免多想,他妈妈似乎身体一直不太好,之前听他和陈豫昊聊天,她也在生病。
许枳风看着两人熟稔的交谈,眸色稍深。
周溯不是会随意透露家事的人,他是来真的。
祁禹瞧着这三人,光是站着不说话,气氛就有点让人窒息。他没去凑热闹,去逗猫玩儿了。
这样的气氛直到小顾来才缓解稍许。
他作为周溯的头号支持者,当然铆足了劲和许枳风聊天,给周溯和曲榛空出单独说话的机会。
放置着黑板的一角安静下来。
曲榛纠结了好一会儿,轻声问:“你、你妈妈,还好吗?”
周溯垂着眼,看她和喝醉那晚如出一辙的神情,犹豫而不安,像一只小蜗牛伸出一只触角,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低声道:“你问过了。她现在很好。”
曲榛愣了下,忽然从周溯的话中反应过来,她确实问过了——在喝醉的那天晚上,不但唠唠叨叨问了一堆,还掀了人家的衣服看文身,再反咬一口,教育他男孩子不要随便掀衣服。
“…………”
她的脸轰地一下热了。
“对、对不起。”曲榛低着头,过于羞耻而不敢看他的眼睛,“以后,我、我再喝醉,你、你就……”
她想了半天,犹豫道:“就跑吧?”
从周溯的角度看,她乌黑的脑袋对着他,像初见时的雨夜,两只小巧的耳朵红透了。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微俯下身,“谢谢提醒。”
虽然这个提醒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几步之遥,许枳风将两人间的互动看得清晰,握紧了拳,陌生的酸胀的感觉充斥着心脏。
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对别人笑?
为什么不用以前的眼神看他了?
许枳风上前,正要打断两人的交谈,做人体模型的人来了,扫了一圈,问是谁要做。
他按捺住心底的躁动,闭了闭眼。
等人体模型数据记录完毕,曲榛和祁禹便先一步离开,尤其是祁禹,抓着小丫头就跑,不想多留一秒。
曲榛被他快步拽走,茫然道:“有、有急事吗?”
“十万火急的事。”祁禹恨铁不成钢般瞧她一眼,叹气,“再待下去我就被火烫死死了。”
“火?”
“小丫头不懂。”男人的妒火烧起来,就是修罗场了。
曲榛:“……”
哪里来的火,阿禹古古怪怪的。
周溯车间里,气氛沉寂。
小顾看着不说话的两人,他们倒是不尴尬,他却觉得要喘不上气来了,不想在这儿再多待一秒。
他假装忙着给混球换水、喂零食,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许枳风静静地打量着周溯车间。
从那天会议他就注意到了,这里干净整洁,机械和工具都已不见,角落里立着粉色明亮的娃娃机。
这里已经不是属于周溯的车间了。
周溯把他的私人领域和空间让渡出来,给了曲榛。
他没掩饰过自己的意图。
许枳风嘲讽地勾了下唇角,该怎么说,说他们不愧是兄弟,连喜欢的女孩子都是同一个。
他掩下情绪,轻声道:“阿溯,我回车队了,改天我去看知姨。”
周溯低“嗯”了声,注视着许枳风离开。
小顾终于敢大喘气,凑到周溯边上,犹犹豫豫地问:“哥,你和许哥……你们俩?”
“不会变。”他说。
小顾松了口气,又有些忧心,希望是真的不会变。
-
翌日,祁禹离开的日子。
曲榛从起床开始就蔫巴巴的,像夏日路边被晒干的花草,打不起精神,马上就要晒死了。
祁禹收拾完行李,逗了她半天都不见她笑。
“等天冷我就回来了。”祁禹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说了回来接你回家过年的,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不想你。”
祁禹笑了笑,和曲榛一块儿走到路口,等他的车已经到了,他朋友摇下车窗和曲榛打招呼。
“哥走了啊。”祁禹捏捏她闷闷不乐的脸,“下回别给我转钱了,我现在有车队,不缺钱。”
“嗯。”
“抱一下。”
曲榛被祁禹摁进怀里,正沉浸在低落的心情中,听他说:“榛儿,中午约了溯神吃麦当劳,别忘了去啊。走了。”
“……”
她杏眼睁圆,忽然僵住了。
不是三个人一起吃吗?为什么只有她和周溯?
她的悲伤忽然一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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