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徐停云的笑闹中,陆泉也没有忘记今晚的宴会。
下午五点,她就接到了尹玺的电话,并听从她的吩咐来到一家富丽堂皇的美容馆。在前台出示预约码后,便被两位身着粉白套装的女化妆师引进四楼的某间美容室。
整整两个小时。
陆泉被从头到脚修整了一遍。去死皮去毛发,头发抹上精油,烫成一致的波浪弧度;身体刷成雪白的画布,不见毛孔;脸也一样,画上绝妙却不着痕迹的妆容。
美容业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和艺术没有差别。说不定比画廊更赚钱,毕竟会行走的画作更能自我推销。
陆泉冷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听从指示,走到对面的巨大镜子前。服务员为她拉开一旁的白色布帘,露出摆放其中的海蓝色长裙。
它穿在一只无头女模特的架子上。光滑靓丽的硬质布料打底,外面是两层深浅不同的褶皱蓝纱。硬和软、实和虚,对比产生出中和之美。让它既有蜻蜓翅膀的细密精致,又似海洋水母变幻无常的轻盈蓬松。
它马上就要穿我了。这两小时都是为了配合它。这算什么?以前她是林松潜的装饰品,现在变成尹玺的了?
这份不快,在看见尹玺身穿轻便西装时达到巅峰。
司机弯身为陆泉开门,露出坐在后座的尹玺。她笑着看向陆泉,朝她伸出手。
我来接你了,我的公主。
反光的黑色车门框拉长扭曲了陆泉蓝色的身形,她无视了她的手,提起裙摆坐了进去,像只柔软的花朵落到尹玺身边。车门闭合,美容馆华丽多彩的灯光,梦幻地点灭在她冷淡精致的侧脸。
尹玺暗叹她的美,自然也注意到她的不快,怎么了?
陆泉转脸看她,突然,朝她面上举起一只手臂!毫无防备的尹玺当即一仰身,眨着眼睛无措地看着横在面前的手臂。
瞥着面无表情的陆泉,她试探着用手指捏了捏,又闻了闻,很滑,很香啊,有什么问题吗?
陆泉终于开口:又是激光又是抹油,能不滑能不香吗?
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被人翻来覆去地摆弄,你呢?陆泉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身上宽松的深灰色西装,洗了把脸,涂了点油,穿了件衣服就来了吧!
尹玺反应过来,压下暗笑,嗯,二十分钟不到。
她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陆泉抬手就要去掐她的脸,她一边在狭小的空间狼狈躲闪,一边笑着解释: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只是帮你选了个最贵的套餐。
你还炫起富了!
第一次在车里打闹让尹玺正经不起来,终于抓住她的手腕,连忙讨饶:下不为例,以后一定先征求你的意见好吗?
再折腾衣服都皱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在车里干了什么呢。
陆泉抵着她的肩膀,闻着她颈间的香水,下意识回道:什么干什么,两个女的--好啊你尹玺,竟然开黄腔。
尹玺低头朝她嘘了一声,别告诉我妈妈。
接过陆泉戏谑的眼神,两人不禁靠在一起闷笑出声。
尹玺松开她,抬手帮她顺头发。
别弄了,我现在跟块香皂似的,全身滑溜溜的,还有点腻。
真的抱歉,我没想那么多。窗外城市的灯光,一一闪过尹玺俊俏真诚的脸。陆泉早就解了气,伸手抚平她的衣领,算啦,都已经这样了。
她重新坐好,问起今晚的宴会:所以,你带我来是有什么目的吗?
聊天。
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今晚是松阪桥烟火大会的最后一天,也是盛京都最后的烟火大会,代表着盛夏的结束。宴会举行的地点在威尔希大厦顶层,96层,盛京都目前最高的建筑。在这里,能够完完整整地看见大会烟火的正面。正所谓--天空之下的贵宾席。
升上高中或是即将毕业的上流继承人们,将有机会与大学在读的继承人们交流互通,讨论国内外的学术研究、规划未来的升学计划等等。
不过,这样高雅的传统早随着时间而彻底变样,成为一个高贵的门槛、一个荣誉标准是豪门继承人们正式进入社交圈的信号。
到达目的地,两人坐着透明电梯直上顶层。从这里俯瞰下去,誉为经济之都的盛京仿佛尽在掌控,一切变得渺小。单以高度来看,说是现实的天堂也不为过。
美丽而遥远,冰冷又恐怖,让人控制不住想往下跳。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尹玺带着陆泉,正式踏入这露天宴会。
今夜的月亮很近,铺满草坪的长方形平台上,暖黄色灯光没照到的地方就有银灰色的月光。四周的黑色网格栏杆每一个交叉点都亮着小灯,最明亮的是中央的酒杯金字塔,甜蜜的金色喷泉。
各式各样的沙发坐落其中,圆形的方形的菱形的。周边旋转着波浪长条型落地灯,机具现代的几何设计。穿着精致的年轻人优雅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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